第三章 喜甲鱼的果真“王八” 副省长考察为提携(第6/14页)

郝国光琢磨了一下,分析道:“价格降不下来,有可能不是市场需求量的问题。我听刁富贵说,最近山上闹腾得厉害,工人们吆喝着要涨工资。刚开始,我还以为这小子又动什么歪脑筋,去山上看了看,工价真涨得厉害,原先150就下井了,现在要180、200块呢;别的煤窑涨,你不涨,工人们都不下井,跟你耗着……我看啊,工价上涨,导致开采成本增加是首要的因素。”

“那倒也是,”黄小娜审慎地说,“如果是开采成本增加造成的,煤炭价格就不会稳在那儿,到了冬季,还是会有一波大的上涨。”

郝国光说:“肯定会上涨,不管涨幅大小,都有赚头。按老规矩,你联系老周,让他弄些资金过来。”

郝国光说的老周,就是财政局长周伯明。

黄小娜给周伯明打电话,说想从他那里拆借点资金。

周伯明最近上火,腮帮子疼,说话漏气。他哼哼着说:“今年不同往年,不好整,新来的这个县长下了硬茬,财权一股脑收上去了。”

黄小娜轻轻一笑,说:“蓟原县的财神爷是你,又不是他李明桥,再说了,李明桥收上去的是权,又不是钱,钱还不是在你腰包里揣着吗?”

周伯明地吸气,说:“别胡说!政府的钱,在公家的账上放着……”

黄小娜说:“你是财神爷,政府的钱该怎么花,也得你经手是不?”

周伯明不松口,说今年真的不成,风声太紧,局长的帽子都要保不住了。

黄小娜穿着一条米黄色的裙子,打电话的时候,郝国光就在她旁边坐着,一只手撩起裙边,顺着大腿摸进去,隔着真丝内裤抚弄她。

离得近,电话里周伯明的声音,郝国光听得一清二楚。他有些生气,觉得这个周伯明真是没有出息,堂堂财政局长,一个代县长就把他吓成这样!李明桥不就是想撤了他们几个吗?只要他郝国光不答应,李明桥的阴谋就不能得逞,有什么好怕的?转念又一想,这个周伯明向来老奸巨猾,别是借机跟自己打哈哈吧?

想了想,郝国光用自己的手机打通周伯明的电话。他说:“老周,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蹦一起蹦,要歇菜一起歇菜,别玩那些虚的。你的路数,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变通变通,不就是半年时间吗?”

电话那边,周伯明地吸着气,半天没吭声。

中国有句俗语,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俗语放在夫妻情事上,最是恰当不过。男人家,无论在外面怎么花哨,沾个花惹个草,偷个嘴什么的,很正常;但是,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那天,郝国光一进家门,看到赤条条的刁月华,和一个同样赤条条的男人在自己的床上纠缠,大白天的,连卧室门都没有关,他脑袋里嗡的一下,当时就懵了。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女人疯了,竟敢把野男人往家里带?竟敢给自己戴绿帽子?

郝国光的第二个反应,就是想自己应该冲上去,掐死那个丑陋的男人。

但郝国光没有冲上去。因为他看清楚了,这个肚腹上满是赘肉、皮肤松弛、双腿细得跟蚂蚱一样的丑陋男人,不是别个,正是自己的同僚,多年的老哥们,财政局长周伯明。

郝国光气得手指头都在不住地哆嗦,“你……你……你……”,你了半天,郝国光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因为爱喝“王八汤”,他知道背地里有人戏谑地称自己为“王八局长”,没有想到的是,好这一口竟让他真的当了“王八”——被妻子刁月华戴了绿帽子。

事情就是这么滑稽,老天给郝国光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两个多月前,刁月华还在为黄小娜的事情拼命跟郝国光闹腾,而现在,刁月华自己反被郝国光抓了个现行,赤条条地和另一个男人一起,被堵在了床上。

刁月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嗷”地嚎叫一声,触电一般弹坐起来;财政局长周伯明看看刁月华,又看看站在客厅里的郝国光,再看看自己赤裸的身体,满脸惊恐,他抖抖索索地伸出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

郝国光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冷静……但他实在冷静不下来。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背叛自己,尽管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他尤其愤恨的是,跟自己老婆偷情的,竟然是同僚——财政局长周伯明。

这个女人疯了!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一头蠢猪!蠢驴!蠢猪!蠢驴!

郝国光在心里面诅咒着。老天把玩笑开大了,他实在不知道,事情该如何收场。他想掐死周伯明,他还想掐死刁月华,但是,理智告诉他,这都无法解决问题。女人如衣服,如果刁月华仅仅是作为自己的女人,那么,郝国光完全可以把刁月华当做一件穿旧了的衣服,顺手扔掉。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和他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女人,她的身份不仅仅是妻子,还是自己生意上的合伙人,还是自己仕途生涯的知情者和见证者。这就比较麻烦。她知道得太多!一个女人知道得太多,往往容易坏事,尤其是一个比较愚蠢的女人。她怎么就不明白:男人在外面再花哨,只要回到家里,就还是她的丈夫,就还是她的精神支柱,就还是她的一片天空,她始终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她怎么就不明白:她自己一出轨,就会改变整个事件的性质和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