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领导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以飞石镇为突破口(第5/6页)
郭兰又道:“大学毕业,刚分配了还算不错的工作,能让女孩哭的,还是那场没有结果的恋爱。”她又带着回忆讲了自己的初恋。
大学里的初恋其实都是大同小异,初恋的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这是一段独有的美好爱情,总是相信对方就是注定的另一半。但是生活就是生活,它总是在人们最幸福的时候将真相和盘托出。水枯石烂的爱情也就随风而逝,只留下一声叹息,以及对初恋的甜涩回忆。
侯卫东不多言,只是听。
郭兰原本以为自己会哭,谁知讲这段故事时,只是有些伤感,却并不悲伤。当讲完这一段自己原本认为凄美的爱情故事后,她像过了一道深坎,身心突然轻松了。她见侯卫东认真倾听的神态,忍不住自嘲道:“我很好笑吧?在县委书记面前谈起了小儿女之事。”
侯卫东摇了摇头,道:“县委书记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是人都会有初恋。初恋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初恋的时候只有爱情。治愈心灵创伤最好的良药,就是时间。”
招待所是老式的日光灯,大约是二十瓦的那种,并不是太亮。在暗淡的灯光之下,郭兰目光如水一般温柔,鼻子微微向上翘着,带着几分羞涩,带着几分清丽脱俗,还有几分调皮的味道。
她偏头看着侯卫东,反问道:“初恋真的美丽吗?记得有一部电影,叫做《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现在回想起来,读大学时真是懵懂,什么样的男人是可以依靠的男人,根本是一团雾水。那些婚姻美满的恋人,恐怕都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全凭运气。当初我们一起进青干班的时候,你的情况最差。任林渡、秦小红、杨柳,对了,还有刘坤,刘坤当时在县政府办公室,大家都最看好他。没有想到你成了一匹黑马,成了沙州最年轻的县委书记,也是全省最年轻的县委书记。可是在当时,谁是真正优秀的男人,小姑娘很难分辨。”
侯卫东感慨了一句:“我很怀念沙州学院的时光,夜深人静时,耳朵里就经常出现钢琴声,还有湖水拍岸声。”
郭兰就在沙州学院长大,对院中的一草一木都异常熟悉,她深有同感地道:“我也怀念住在沙州学院的时光。”
侯卫东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谈恋爱?”只是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他忍着没有问,道:“郭教授还好吗?”
“我爸恢复得很不错,还多亏了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都觉得意犹未尽,说不出的投缘。可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实在不宜待得太久。
侯卫东起身道:“告辞了,明天要到双河镇去看一看。组织部在双河搞试点,我可不敢马虎。”
在侯卫东进来之前,县委组织部副部长温永革已经将此事告诉了郭兰。郭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日历,道:“后天省委副书记朱建国要到省委党校讲课,我记得你很久没有去上课了,后天去不去?”
“朱书记讲课,无论如何也要去。”侯卫东当了县委副书记,成了省研究生班的重点人物之一,研究生教学部特意给他打了电话。
侯卫东告辞时,郭兰将其送至门口。
侯卫东转过身,道:“别送了。”同时,习惯性地把手伸了过来。作为县委书记,天天都有人来汇报工作,他人年轻,又初到成津,特别注重礼节。当汇报工作的同志告辞时,一般都会与对方握手,以示友好和重视。握手已握得麻木,握手已经成为下意识的行为。
握住了郭兰的手,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握手这行为在如此环境下有些可笑,暗道:“我靠,天天跟人握手,都握出毛病了。”
站在三楼的过道上,看着侯卫东义无反顾地走进后院,郭兰这才转身回屋。
一石激起了千层浪,郭兰还算平静的心思被今天晚上的谈话搅乱,回到屋里,坐在床边发呆。
想起了当年舞厅之事,她脸上有些发红。在当时特殊的环境之下,两人曾经忘情相拥,虽然只有短暂的时刻,却如刀刻斧劈一般留在了她的心中,她甚至还记得对方宽阔胸膛涌出来的温暖。
她脸颊红红的,只觉一颗心就要跳出来一般。到了卫生间,郭兰对着镜子用陌生人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身体。镜子里是一个漂亮女人的身体,脖子细长,从颈部到胸部再到腰部,构成了一条很柔顺的曲线。乳房不太大,小巧、挺拔,很精致,小腹平平坦坦,皮肤仍然如绸缎一般光滑。她双手环抱着肩部,对着镜子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女孩子的心思,正应了古人一句话:“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春天一大早来到了后院,她见侯卫东还关着门,先去了祝梅的房间。祝梅起得很早,她坐在窗台边,画着院中的红花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