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第22/27页)

方明远说:“哪里哪里。还有一个事,就不是好事了。向市长出事了,他去广西考察回来,飞机出事,遇难了。”

“啊?!”朱怀镜惊愕地叫了一声。玉琴感觉到了什么,身子软了下来,也不咬他的肩头了。朱怀镜便又动了起来。

方明远叹了声,说:“真是想不到啊,生死有命,命运无常啊。”

朱怀镜一边叹息,一边勇武。玉琴又忍不住想叫唤了,又咬住了朱怀镜的肩头。他被咬痛了,止不住哎哟一声。方明远问怎么了。朱怀镜忙掩饰,说:“同您说话,分了心,刚才放了一炮。”

方明远说:“你的牌技不行吧,只怕是个炮手。喂,你记得袁小奇说皮市长喜从天降的话吗?一定要再交代他一次,千万别在外面乱说。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对,我明白。我马上同他联系。”

“好吧,明天有空再说吧,不影响您放炮了。”

挂断了电话,玉琴就说:“你好坏哟,说在放炮!”

朱怀镜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不是在放炮?我的小钢炮火力大着哩。”

玉琴不再理会朱怀镜的玩笑,紧紧抱着他,眼睛白着一翻,又慢慢闭上,深深沉入了甜甜的幻境里。

滋润完了,两人搂着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去浴室洗澡。回到床上,朱怀镜深深叹了一声。玉琴爱怜地问:“怀镜,是不是很累了?”

朱怀镜说:“不是。刚才方明远来电话,说向市长遇空难,不幸那个了。”

“啊?!”玉琴吃了一惊。

两人一时无话。朱怀镜一脸戚容,好一会儿,才叹息道:“难道袁小奇真的是个奇人?前几天他说皮市长最近会有大喜事,而且是喜从天降。现在向市长突然不幸了,说不定就是皮市长接任。向市长从天上掉下来了,在他来说是弥天大祸,在皮市长来说就是喜从天降了。只是这话不好说破。”他想方明远显然也意识到这对皮市长是喜事了,才打电话来,特别交代不让袁小奇乱说。

玉琴问:“你同袁小奇又见过一回面?”

朱怀镜说:“对。”

玉琴说:“一定又是宋达清牵线的吧。你们男人结交上的事,我本不该说,但对宋达清我太了解了。他现在很巴结你,一定是有目的。那次他同你夫人来了断你表弟的事,你夫人倒不说什么,全是他一个人在那里说话,那个巴结劲儿,我就是看不过眼。他是个小人,无赖。你有可利用之处,他就拼命巴结你,也不怕在你面前低三下四。但你要是得罪了他,他又天不怕地不怕,想方设法会弄你。我们前任老总性子直,不买他的账,结果他处处找碴儿,硬是让那位老总干不下去了。雷老总就会处理关系些,他只要来龙兴,雷老总就同他像老朋友似的。其实雷老总吃得他下去!”

朱怀镜说:“我早就看出他是怎么样的人了。但他别想在我身上玩手段。我听你的话,会防着他的。”

刚说着向市长遇难的事,朱怀镜就不便告诉玉琴他马上要当财贸处处长的喜事。两人不再说话,依偎着睡下了。

次日上班,向市长遇难的噩耗已传开了。同时遭遇不幸的还有谷秘书长、财政局长、工商银行行长、向市长的秘书小龚以及其他随行人员,共十一人。遇难者的尸骨尚在广西的某个大山谷里,市里已连夜派出一个工作小组赶赴事故现场去了。带队的是市政府韦副秘书长。

事情的确太惨了,同事们见面都把笑容收敛起来,只是微微点头。大家议论这事也都小着声,轻易不敢露出笑脸。只要见哪位领导来了,马上就噤口不言了。朱怀镜知道同大家凑在一起说这事不太好,会让人觉得你在猎奇。他便坐在自己办公室,心不在焉地翻着文件。这时柳秘书长夹着包,低头匆匆走过他的门口,定了一脚,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进来了。朱怀镜忙站起来,请柳秘书长坐。柳秘书长摆摆手,说:“不坐了,还要去开个紧急会。”柳秘书长只站着,不说话,眼睛红红的,一脸倦容。想象得出,昨晚柳秘书长一定忙着做遇难者家属的工作,通宵未眠。他站了片刻,就转身要走了,说:“抽时候再专门同你扯吧。”

朱怀镜追在后面,小心道:“秘书长,我朋友给您作的画弄好了,他说今晚送来,您有空吗?见他一面?”柳秘书长要的秦宫春,乌县驻荆办小熊也送来了,朱怀镜在这种气氛下就不便说了。

柳秘书长头也不回,说:“你晚上再打我手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