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2/4页)
赵安邦一声叹息,把话挑明了,“那么我请问,你为什么这么贪婪呢?”
钱惠人一副吃惊的样子,“贪婪?赵省长,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赵安邦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如果你非要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1998年,你怎么挪用3亿元资金为许克明和你老婆崔小柔收购绿色田园的?嗣后是谁实际控制着这家上市公司,不断从上市公司提款自肥?又是谁和某私募基金联手做庄,利用政府的内幕消息操纵股价?事情败露后,崔小柔、许克明怎么逃得这么及时?临逃还把伟业国际4000万元融资款卷走了!”
赵安邦满脸讥讽,“钱惠人,你真那么清白吗?挪用3亿元公款的历史事实,我们先摆在一边,现在探讨一下另一个事实:对崔小柔和许克明操纵绿色田园,长期从事经济犯罪活动的严重情节,你又该怎么解释?你总不会说自己不知道吧?”
钱惠人似乎被击中了要害,怔了一下,承认说:“赵省长,在这件事上我有责任,我糊涂啊,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被他们深深套住了,真是悔青了肠子!”
赵安邦意味深长道:“知道后悔就好,那就说说吧,你是怎么被套住的?”
钱惠人,“老领导,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信:我是在昨天许克明卷走伟业国际的4000万元后才发现这里有问题!我和崔小柔离婚,是另外的原因,我无意中发现了她和许克明同居苟合!”停了一下,很伤感地说,“当然,这事也不能全怪崔小柔,我调离宁川后,夫妻分居两地,给许克明带来了插足的机会!”
面对这种明目张胆的狡辩,赵安邦真不知该说啥才好。
钱惠人坐在沙发上没动,可怜巴巴地看着赵安邦,“老领导,只要你别抓住不放,事情就坏不到哪里去,我会和省委、省纪委说清楚的!他们只要经过调查了解就会发现,我和你说的这些全是事实,我现有的个人财产决没超过合理范围!”
赵安邦嘲讽说:“那是,你的财产全被崔小柔卷走了嘛,你也是受害者!”
钱惠人号啕大哭起来,哭得伤心,“那……那你……你们枪毙我好了……”
不料,钱惠人走到门口却站住了,回转身说:“赵省长,也许我走出你办公室的门就不那么自由了,所以,想最后求你一件事,办得到你办,办不到就算了。”钱惠人红着眼圈说:“孙萍萍和盼盼母女今天从深圳飞省城,飞机上午到。”
赵安邦明白了,“要去接机?好,如果你接不了,我派办公室主任去接。”
钱惠人苦涩地道:“不但是接机,当晚还有一个婚礼酒宴,在巴黎酒店!”
这个悲喜交加的夜晚,伤感的气氛却被极力掩饰着。酒店顶楼最豪华的宴会厅张灯结彩,迎门的屏风上装饰着金色的喜字。钱惠人和孙萍萍身佩大红胸花,双双侍立在屏风旁,含笑迎客。盼盼“叔叔、阿姨”地叫着,甜甜地笑着,门里门外忙着给他们这些来宾散发喜糖,脸上曾有过的那种和年龄不相称
的忧郁彻底消失了。
参加这场特殊婚宴的客人全是当年和钱惠人一起共过事的领导和同事。于华北竟也在开席前主动赶来了,这让大家都感到很意外。于华北还带来了一份精美贺礼,是一幅裱好的汉画拓片“齐眉举案”图。
从洗手间出来,正见着于华北站在走廊上,用手机打电话。赵安邦估计于华北是在和办案同志安排隔离钱惠人的事。上午和钱惠人进行过那场无效的谈话后,他就将钱惠人的材料全移交给了于华北,于华北说了,婚宴结束后要将钱惠人带走。省委常委会召开的前一天,赵安邦轻车简从到宁川来了一趟。来得很突然,专车已进入宁川城区了,赵安邦的警卫秘书才把电话打过来。王汝成中断正开着的书记办公会,带着几个副书记下楼去迎,刚到门厅,便见着赵安邦从专车中走出来。
王汝成满脸带笑,抢上前去问:“安邦省长,你咋对我也搞起突然袭击了?”
赵安邦绷着脸,不冷不热地说:“什么突然袭击,我来看望一下池大姐!”
王汝成苦起了脸,“安邦省长,池大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该做的工作我全做了!我亲自安排机关行政事务管理局张局长办的,给大姐在新落成的莲花小区分了套三居室的廉租公房,还在小区内帮她租了个100多平方米的门面,让她守在家门口开个小型超市,这既不违反大政策,又照顾了她的生活,可她就不接受嘛!”
赵安邦说:“那就没办法了?就看着池大姐在农民的出租屋收废品?我们于心何安,于心何忍啊!”
王汝成想了想,觉得坐出租车也不是太合适,遂建议道:“安邦省长,我看我们还是开车去吧,可以把车停得远一些嘛,这不至于太招摇,也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