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方向

反正恢复期间在这儿坐着也是坐着，看伽娜塔好像确实对他非常好奇的样子，理查德决定不如给她讲个故事。

就讲讲奈克瑟斯TV剧集的故事，这样或许能帮助她稍微理解一点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理查德清了下嗓子，好整以暇地叙述了起来。他就从故事主角孤门的视角说起：“很久很久以前，地球上有一个年轻人，名字叫做孤门一辉……”

“……”

这确实是一段相当长的故事。等他把两代适能者的故事都说完，直到最后作为主角的孤门接过进化信赖者、继承了每一代适能者的光，化身诺亚击败了作为宿敌的黑暗扎基为止。

结果出乎意料，这个故事对伽娜塔的效果……就这么说吧，简直跟看奥特曼大电影时的旺达不相伯仲。

就连理查德自己都没法不惊讶。明明他只是口述而已，伽娜塔却就像身临其境，仿佛所有事都是她亲眼所见一样。理查德说到危机处她会情不自禁“啊”地叫出声，攥紧了小拳头仿佛在替剧中人担忧。他说到动情处时甚至还发现少女眼里闪动起了泪花……

作为一个神——哪怕是半神，像这样单纯的神恐怕也没谁了。

“过去虽然无法改变，但说不定可以改变未来。”伽娜塔轻声重复了这段话。

这是第二代适能者准哥留下的经典语录，这句话似乎给她留下了相当深的印象。

随即她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怎么？想明白什么了？”理查德随意地问。

“是啊。感觉想明白困扰了我好久的问题。”伽娜塔站起了身，长出了一口气，“知道我为什么会很关注你的事吗？”

理查德摇头：“不知道。”

伽娜塔望向别处，沉吟半晌后才道：“我的笨蛋爸爸整天就知道吃吃吃，每天都不管不顾地吃。不计其数的人因此而死，他却说那是必须有人来做的事，他说那就是正确的。而我……我没法接受。所以我离开了他。

但后来我陆续见到了好几个其他的宇宙神明，他们给我的感觉……都和笨蛋爸爸好像。他们不在乎其他人，不在乎生命。宇宙里那么多的人，大家明明都在很努力地活着，可他们却好像觉得这些人全部都无关紧要，只不过是组成大宇宙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罢了。

我曾经以为所有的神都是这样。如果这是命中注定，那我想未来的我可能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可我不想那样——变成一个像爸爸那样全宇宙闻风丧胆的恶魔，所有人都怕我惧我，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那样……太可怕了。

所以我开始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身份也讨厌自己的力量。我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错误，我是一个恶魔的女儿，而终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下一个恶魔。”

简而言之就是迷茫和找不到方向了吧。理查德有些了然了。

听起来吞妹这是嫌弃自己老爹所以离家出走了？

原来神也是会有青春期问题的啊……

“但是后来，我就听说了你的事。”伽娜塔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我听说那个叫做地球的地方诞生了一个新的神，一个截然不同的神。我听说他在胜机渺茫的情形下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为地球上的所有人挡住了攻击。我听说他在整个星球上无数人的支持中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最后在无数人的祈愿中唤来奇迹击破了强敌。”

理查德咳了咳：“呃，关于这个……其实当时胜机也没那样渺茫……”

当时强化升级之前梅菲斯特是比他强不假，但他觉得倒也没到完全没胜算的地步。稍微动动脑子设计一下战略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至于后来一堆人打着灯提着手电来给他充电，那完全是个美丽的意外……

伽娜塔继续说：“当时我就决定了，一定要来见见你。为了行星上的普通人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神，被行星上的人们自发地选择获得神位的神……之前听都没有听说过。直觉告诉我，见到你的话我就能找到那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的答案。”

“所以，你找到答案了吗？”

伽娜塔点了点头。

“嗯。虽然还不是特别明白……但是我好像找到了。”她满脸认真地说，“‘过去无法改变，但未来说不定可以改变’。我决定了，我也想要变得和你一样。我想神也就应该是这样才对，神的伟力是为了那些绝不放弃希望的人而存在的。”

呃……大概其实不是这样的。

理查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一转念还是没吭声。

算了，她觉得想明白了那就这样吧，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吞妹好像莫名其妙地被自己带上了一条奇怪的路线。

照这样下去，下一代行星吞噬者怕不还是个爱民亲民的和蔼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