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石上坐客,正倚无心之柳(第2/4页)
“原来如此!呵呵,华兄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昨晚我正是专门练了那笛中的超高泛音儿。唉!实在太难,所以才让华兄等得焦急,哈~”
醒言又用上那随机应变之才,把这段说来话长的事儿,轻轻松松便掩饰过去。
不过,他两人这一番对话,听在琼肜耳朵里,却让她觉得好生奇怪。因为,昨晚哥哥那段笛曲,在她耳中却觉得是无比的连贯好听。
只不过,虽然琼肜心中犹疑,但这小小少女,将大哥哥在她刚上罗浮山时嘱咐她的话儿,时刻牢记在心里。所以现在见有旁人在场,琼肜心中纵然百般奇怪,但也忍住不说出口。现在这小女娃儿,只管乖巧的挨在少年身后,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
其实,华飘尘与小琼肜听到的那效果截然不同的笛曲,实际正是同一首。少年昨晚那段召兽曲,正是脱胎于神曲『水龍吟』;因此曲中自然有不少音符,常人并不能听到。
听得两人谈起吹笛,那赵无尘也插进话来,称自己对笛艺也颇有研究。
借着这个档儿,华飘尘又将那赵无尘夸说了一番。醒言这才知道,这赵无尘竟颇是多才,不仅在法术上颇有造诣,而在那礼乐经文方面,更是不凡。
见醒言露出敬佩的神情,赵无尘便很热情的提议,得空他将专门拜访千鸟崖,也好与醒言好好切磋一下笛艺。
听得赵无尘这个提议,醒言略想了想,便告诉他,自己这些天因为要着紧准备下月初的讲经会,并无多少空暇,此事可等讲经会过后再说。
这几人又略略交谈几句,见日头西落,天色已是不早,便互相道别而去。
这日夜晚,又是那明月当空,星光点点。
醒言袖着手,正在石坪上闲逛。偶然斜眼一看,便瞧见那琼肜小丫头,正在四海堂石屋门前,围着右手那只石鹤不停的转圈儿,不知道在干什么。
醒言正觉着有些无聊,便踱过去,问琼肜道:
“琼肜妹妹,你在门口转什么?是不是有啥东西掉了?”
醒言这一问话,那小琼肜倒似吓了一跳,赶紧直摇手儿,着忙说道:
“没、没掉什么!”
然后,这小女娃儿便撂下她的醒言哥哥,转身跑开了。
见小丫头这副神神秘秘的模样,醒言倒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他便觉得也没什么:
像琼肜这样的小小年纪,心里有些古古怪怪的天真想法,并不足以为奇。
其实,醒言并不知道,琼肜刚才在他现在站立的地方,正是忙活着她的一件大事:
跟那石鹤比照个头,看自己长高了没有!
这件事儿对这小女娃来说,可是她日常之中的一件非常重要之事。
在琼肜那小小心眼儿里,觉着仅仅因为她是小孩子,醒言哥哥就藏着很多好玩的事儿不告诉她,这让她感觉非常泄气。因此,琼肜现在一天之中,除了跟哥哥习字、跟鸟儿玩耍、跟雪宜学作杂务,剩下的一件事儿便是期望着自己能够快些长大。
只是,方才让这小小少女大为失望的是,和前几天一样,她竟然还是丝毫没有长高——唉~虽然偶尔长高了一两次,但小琼肜心里很清楚,那只是因为她把脚儿悄悄踮高的缘故……
不过,泄气之余,这小女娃儿偶尔也会感到很疑惑。因为,虽然琼肜能够随心所欲的召唤出清水、烈火等等物事,还能变幻出很多东西,但只有一样,她试了千百遍,却始终不能遂她的心意: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将“琼肜”的年纪变得更大。
“唉,只有再等上几年,哥哥才肯‘轻薄’……”
在这不知轻薄为何物的小女娃儿脑海中,又浮现起醒言右脸颊上鼓起的可怜模样,心中竟觉得有些难过……
且不提小丫头这天真可笑的心事,再说她的那位醒言哥哥,此时正在石坪上闲步。这看似恬静的少年,心里其实正在不住的斗争着:
“今晚俺该干嘛呢?是依往日行那炼神化虚的功法,还是再召集一些走兽,来演练三四天之后的演讲?”
而按他的心意,昨日那番宣讲,其实自己并未纯熟,还有诸多需要反复演练的地方。相比之下,那炼化天地灵气之事,倒也不急在这一两日。目前提防在那讲经会上出丑,才是火烧眉毛的大事!
只不过,经了昨晚那一场风波,醒言现在对演练之事,变得颇为踌躇。虽然,今日那寇雪宜似乎旧貌换新颜,但实在不晓得她这番转变,是因为被自己昨晚那番话说服,还只是因为心存愧疚的缘故。
正在少年在这石坪上磨蹭,拿不定主意之时,忽听得一个声音在耳边柔柔的说道:
“堂主,今晚不让那些山兽来听你演讲么?”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