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剑十年信手磨(第3/5页)

笑了几声,觉得自己推测颇有道理的醒言,又续道:

“想这剑既不能锻锷又不能开锋,只能算得一块板尺——不如待俺回到那花月楼,便随便找个小厮送了玩耍,也算得个人情;若是实在无人肯要,也就随手丢了便是!”

说罢,醒言便打定了主意,又加快脚步朝前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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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这少年又走出数步,经过一僻静无人处时,却蓦的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醒言便遽然伸手,将那麻袋裹布奋力一扯:

只见在那西下残阳的映照中,少年手中那把原本扁钝的古剑,已然生出了寒锋两抹!——如若霜华的锷刃,经那斜阳一照,竟是华光烁烁,便如两泓泠泠的秋水,映衬着那已然古旧的剑身,越发显得流光潋滟。霜刃如镜,映照出少年那澄澈明净的双眼。

对这奇异景象,虽然醒言已做好思想准备,乍见之下却还是颇为震惊。

只是,片刻之后,少年便又回复了冷静。毕竟,这短短两日下来,醒言已经历了那许多古怪,现在倒真有几分见怪不怪了。

“惭愧!原来俺无意拾来的这把旧剑,却真是个通灵的宝物!”

——任谁凭空得了一稀奇物事儿,都不免会欢欣鼓舞,又何况醒言这个少年人!待他想通其中关节之后,顿时便是欣喜欲狂,直在那儿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着实高兴得紧!

正在少年乐不可支、有些忘乎所以之际,却忽听得耳边有人高呼一声:

“醒言小哥!不知又是明悟何理,竟至如此乐而忘形?”

正自喜难自抑的醒言,闻声赶紧回头观看——

“呀!却原来是老丈您啊!”

原来,这位呼喝之人,褐衣芒履,乌发童颜,正是那位多日未见的老丈“云中君”!

“呵~~那日多蒙老丈赠俺笛谱,才让俺谋得一份衣食——这份教渔之情,小子是时常牵挂在心……”

乍见恩人的醒言,絮絮叨叨刚说到这儿,便被那云中君老丈一把将话头截过:

“些许小惠,何足挂齿!今日老丈前来却不为别的,正是要跟小哥道贺!”

“我?道贺?”醒言心中疑惑——难道老丈这么快便知自己得宝之事?也不至于如此之速吧。

“正是!”云中君嘻然一笑。

“呃~~却不知老丈贺我何事?”知这云中君来历非常,又受他赠笛赠谱之惠,醒言和他说话便毕恭毕敬,言语恭谨,不敢有分毫逾礼之处——虽然,这不拘小节的云中君,曾让他以“老哥”呼之,但醒言总不敢羼越,依旧礼之如师。

“哈~你这少年,却也来老夫面前装懵懂——还喊啥‘老丈’?今后咱便要以‘道友’相称矣!”

正在倾听的少年,闻得此语,却还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只听那云中君继续说道:

“今日俺来便是要恭喜小哥,年未弱冠,却已是得窥天道,吹全那仙家异曲!”

直到此时,醒言才有点听明白过来:原来这老丈云中君,想必已经知晓昨日自己用那“太华道力”,吹出异曲『水龍吟』之事。

听得素来崇敬的云中君如此赞许,醒言倒也是有些沾沾自喜。当下想要谦恭作答,竟不知如何开口——醒言那自称的“太华道力”,显然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于是,醒言只好似那所有听得长辈赞许的憨实少年,讷讷无言,只在那儿不住傻笑。

“呵~~张道友虽然只是初窥天道,但若照此坚修下去,道友前途不可限量啊!”明知这少年在自己面前脸皮薄,这玩世不恭的云中君,却偏偏“道友”“道友”的唤个不停。

“……听得老丈如此夸许,汗颜之余小子却有些不明之处——只听得常人俱都羡那修道之事,却不知这修道之后倒底有啥前途?”

见得这异人云中君,也是如此推崇那修道之事,少年倒有些好奇起来——要知道,那位醒言熟悉无比的正宗上清宫老道士清河,似乎混得也不咋的;若是修道修成那样前途,虽然也算衣食无忧,但对于现在已算得上是衣食无虞的醒言来说,可实在称不上什么“不可限量”。

“哈哈~~”瞧出少年神色之间流露出些许不以为然,老丈云中君不禁哈哈一笑,朗声说道:

“若是凡人得修大道,窥悟天机,则能长生久视,得道飞升。从此便可吸风饮露,不食五谷,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行;出乘云气,归踏虹霓,倏然而来,倏然而往,飘飘然凌云驾气,遨游于天地之间。若是道行高深,仙缘广厚,更可上天入地,御灵鸾,驾飞龙……”

说到这里,正自滔滔不绝、跟醒言描绘着成仙之后美妙图景的云中君,却突地嘎然而止。顿了一下,竟颇有些愤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