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威加稚子滋疑虑力战强豪动杀机(第6/7页)

江晓芙终是功力稍逊,双掌一交,轰的一声,只觉胸口发闷,如受巨锤,气血翻涌,不由得连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那汉子喝道:“往哪里跑?”如影随形,急步赶来,跟着又是一掌。

江晓芙吓得慌了,心道:“这汉子这么凶,我不杀他,只怕他要杀我。”她最初本来还是不想杀人的,这时在那汉子紧迫之下,下手再也不敢留情,她一个“天罗步法”闪开,转过身来刷刷刷便是连环三剑。

江晓芙使的是天山剑法中的“追风剑式”,追风剑式攻势强劲无比,在各家剑法之中,首屈一指,与刚才她对付祈圣因之时只用宝剑防守,当然大大不同,只听得剑尖上嗤嗤作响,剑芒闪烁,就似有数十口利剑同时向那汉子刺来。饶是那汉子技高胆大,也不觉有点心惊!

那汉子一个盘旋,以脚跟作轴,转了一圈,呼呼呼呼,向东南西北,连发四掌,掌力有如排山倒海,四面荡开,登时把江晓芙的剑点震歪,剑光流散,但饶是如此,宝剑的光芒掠过,那汉子也稍微着了一点,一撮头发随着剑光飞起,幸而被削的不多,否则就要和他妻子的光头相映成趣了。

江晓芙默运玄功,舒散胸中闷气,她功力比那汉子自是不如,但也还不至于相差太远,凭着宝剑的威力,仍然鼓勇抢攻。她已知道汉子的本领在她之上,若然不以全力抢攻,震慑对方,只怕便要遭受对方毒手。

武林中人最喜爱的是两样东西,一是骏马,一是宝剑。江晓芙所骑的赤龙驹那汉子已见过了,这时又见了她所使的宝剑,更是人间至宝,比那赤龙驹又宝贵得多了,登时又起了抢马夺剑的念头,心道:“杀了这丫头为我妻子报仇,正是一举两得!”

双方都已怀了杀机,搏斗更烈。那汉子拆了十数招,知道只凭双掌之力,实是难以夺剑伤人,战到紧处,忽地一个转身,江晓芙恨他刚才小觑自己,也是一声喝道:“往哪里跑?”挥剑疾刺,剑尖指向那汉子的背心大穴。这时她以为胜算在握,又不想伤那汉子的性命了。

但这一剑虽然不是杀手绝招,也是上乘的刺穴手法。祈圣因这时已喘过口气,正在包扎伤口,忽见丈夫遇险,不觉失声惊呼!

岂知这汉子正是要江晓芙如此,眼看剑尖堪堪刺到,忽听得“啪”的一声,那汉子手中多了一样东西,原来是他解下了围腰的皮带,当作软鞭。

皮带“啪”的卷上了剑柄,那汉子喝道:“拿过剑来!”剑柄被卷,不能转动,剑锋自然也不能拐过弯来削他皮带了。江晓芙人急智生,喝道:“偏不给你!”运掌如刀,身躯半侧一掌向那绷紧了的皮带削下。

以江晓芙的掌力,这一“削”不亚于利刃,皮带本来是非断不可,但那汉子功力在她之上,双方的力道抵消,皮带没断,江晓芙的宝剑也解开了束缚。

那汉子心道:“我也还是小觑这丫头了,她气力未衰,我要一招夺剑,原属奢望。”当下哈哈笑道:“我想要的,哪还由得你来作主?因妹,你瞧着,三十招之内,我把这柄宝剑拿来,送给你作个小小的礼物!”他打定了主意先消耗江晓芙的气力,估量在三十招之内,一定可以得偿所愿。

当下那汉子更把掌力加剧,另一只手则挥舞皮带,乘隙攻取,皮带在他手中夭矫如龙,使将开来,竟是绝不逊于他妻子的鞭法。

江晓芙虽有宝剑,但功力经验,都是不及对方,宝剑的威力,竟给这汉子的一条皮带抑制得难以发挥!江晓芙把六十四路追风剑式,全部使出来了,但对方那条皮带,灵蛇似的,随着她的剑锋所指,吞吐屈伸,还不时乘隙“反啮”,饶是江晓芙的剑法迅可“追风”,六十四路剑式尽数使开,竟是无法削断他的皮带!

那汉子大喝一声,猛发一掌,声如霹雳,掌若奔雷,以“声”助“势”,骇人心魄!江晓芙还是第一次出道,哪曾见过如此猛烈的声势?锐气一折,心里先自慌了。

那汉子估计她至多可以抵敌三十招,不出所料,那汉子的三十六手“天罡掌法”,刚刚使到三分之二,江晓芙已是抵敌不住,被他的劈空掌力一震,“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那汉子喝道:“宝剑拿不拿来?”江晓芙也是倔强之极,身子已是摇摇欲坠,仍然不甘屈服,柳腰一摆,在即将跌倒之际,一剑贴地削出,那汉子已是欺到她的身前,冷不及防,双脚几乎给她削断,那汉子一觉不妙,立即跳起,饶是他闪避得快,后足跟也已给剑尖刺了一下,只是差了几分,险险就要挑断他的脚筋。

那汉子大怒,皮带“刷”地一抽,江晓芙的手腕被打得起了血痕,痛如刀割,宝剑“当啷”坠地,人也“卜通”跌倒了。那汉子拾起宝剑,冷笑道:“好狠的丫头,我且叫你尝尝你这宝剑的滋味!”剑锋指着她的咽喉,就似猫儿捉着了老鼠一般,先把她戏耍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