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羽士魔头 群邪朝法会冰弹玉剑 天女上娥嵋(第6/7页)

前来挑衅的各异派妖邪大声喝彩,各正派的高手也禁不住悚然震惊。哪知黄石道人却是有苦说不出来,表面看来,他似轻描淡写,毫不费力的一举便将冰川天女与唐经天的攻势全都化解,其实那一下却是危险非常。只因冰川天女与唐经天联手对敌的次数未多,尚未曾配合得妙到毫巅,要不然他纵能解开冰川天女的突袭,也避不了唐经天的杀手。

三人在坛前恶战,霎忽之间就斗了三五十招,冰川天女与唐经天渐渐心意相通,或此攻彼守,或双剑联攻,无不收发自如,有如流水行云,毫无阻滞。冰川天女的剑法以轻灵奇诡见长,唐经天的剑法则走沉稳凝练的路子,两人都是最上乘的剑法,正好相辅相成。黄石道人功力虽比他们高得多,并以数十年潜心苦练的怪异功夫应敌,仍然占不了半点便宜,而且渐渐有被迫处下风之势。旁人虽然还未看得出来,黄石道人却是自己知道,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唐经天与冰川天女联剑合攻,渐渐将黄石道人的凶焰压住,唐经天定了心神,偷看冰川天女,只见她似喜如嗔,如怨如怒,唐经天心魄一荡,想道:“这场盛会之后,但愿她肯听我细诉心曲。”高手比拼,哪容分神,黄石道人一抖拂尘,趁着唐经天稍为松懈之际,立刻连下杀手,冰川天女急忙出剑消解,但已被黄石道人反抢先手,再斗到三十招之后,两方才扳成平局。

唐经天知道此战关系重大,再也不敢分神大意,展开大须弥剑式,把游龙宝剑化成一座光幢,将冰川天女一并护住,大须弥剑式是天山剑法中最奥妙的剑式,只守不攻,威力强了一倍,端的是风雨不透,饶是黄石道人的拂尘逢隙即入,也自攻不进去。冰川天女有唐经天防护,可以全力进攻,剑法越发凌厉。这一场恶战,双方都以最上乘的武功剑法比拼,在场高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个个都看得定了神,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拂尘柔韧,碰击无声,大殿之中,但听得剑风飒然,人影来往,静得连喘息之声,都可以听得见,若非身在殿中,真不知此间有如此激战。

正在四座凝神之际,门外忽然一阵骚动,但听得嘻嘻哈哈的怪笑之声,此起彼落,不断传来。唐经天心中一惊,知道定是金世遗前来捣蛋,可是大敌当前,哪容得他分心旁骛。

座中一众高手,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怪事转移了目光,不约而同地个个回头,但见十多名武当道士,一跳一跳地涌入殿中,个个裂开嘴巴,怪笑不已。雷震子勃然大怒,在坛前稽首禀告冒川生道:“昨晚那疯丐又来捣乱了,结缘盛会,岂容他来侮辱,求祖师示下。”雷震子恨极金世遗,急怒当头,却也不想一想以冒川生的身份,怎能与金世遗一般见识,与他动手。

霎眼之间,那些武当道士一跳一跳地都涌入殿中,后面一个面目俊秀的少年,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裳,却故意撕裂了几处,这少年手持铁拐,左边一拦,右边一摆,原来这群道士竟是被金世遗好像赶鸭子一样赶进来的。座中高手都耳闻“毒手疯丐”之名,骤然见他如此这般的出现,都不禁骇然。金世遗哈哈笑道:“好热闹呀好热闹!”正想说道:“我也来结缘结缘。”忽见冒川生面色一沉,一摇头,将一串念珠甩出,念珠在空中飞散,突然间怪笑之声顿止,殿中静得可怕,忽地听得有人怪叫道:“好热闹呀,我也来结缘结缘!”铮铮数声响过,一条人影飞扑上坛,竟然向冒川生偷袭,冰川天女急忙舍了黄石道人,上前拦挡。

只听得“叮当”一声,寒光四散,冰川天女的玉剑几乎把持不住,手臂一阵酸麻,牵动得肋骨都隐隐作痛。这人来得太快,冰川天女初时还以为是金世遗前来胡闹,甚为恼怒,但这一剑仍然未用全力,一照面后,只见这人披头散发,竟是个干瘦得像一根枯竹的汉子,形貌比金世遗扮麻疯时还要难看。冰川天女大吃一惊,这怪人的功力不但比金世遗强得多,即连黄石道人也似乎比他不上。

座中的谢云真也是大吃一惊,这怪人正是她前晚所见割了许多武当道士舌头的那个怪人。只听得冒川生缓缓说道:“洞冥道友,四十年前旧事,你还未忘怀吗?”此言一出,座中上五十岁的人都吃了一惊,原来四十年前,昆仑山枯竹洞有一个修士名叫洞冥子,练成一身邪异的功夫,专与正派中人为难,那时冒川生方在壮年,火气未敛,听同道中人说起此事,立即上昆仑山去找他比试,激斗半日,将他打败,当下迫他立誓,永不许他在江湖行走,这才将他释放。四十年来,他毫无消息,江湖上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想不到他却在冒川生第三届开山结缘的首日突然出现,不问可知,乃是前来挑衅。在座高手都不禁心头震悚,论起年龄,这洞冥子该与冒川生不相上下,而今看来,不过还似四十多岁的样子,武林中只有最上乘内功的人,有意修持,才能驻颜不老,众高手不约而同地心中想道:“这洞冥子修练了四十年复出江湖,若非他有制胜的把握,焉敢出来?只恐他的武功比冒川生还要练得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