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贝勒
“弘,弘昼?”皇后满心困惑,不明白这事儿怎么跟那个荒唐种子扯上了关系。
提起这个,雍正就摇头失笑:“皇后没想到吧?朕也很意外。那小混账自打大婚后,倒是进步了不少。此次更忧心朕,厚着脸皮赖进了九洲清晏。每日里在他福晋指点下,亲往厨房为朕洗手作羹汤。”
这,这说的真是弘昼?
皇后呆立当场:“这,竟有此事?怪道一段时间未见,皇上竟还略富态了些。眼下青黑不见,精神也好了太多。整个人看着,至少年轻了十岁!”
雍正摆手:“还不是弘昼那小子?也不在哪儿听了些个怪话,非说什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再好的补方,也不如早睡早起。”
“一套套的话多理多脸皮还厚,朕要是不听,他能念叨到天荒地老。无奈间,只能略听听。还别说,也就是最初几日睡不踏实,总琢磨有好多折子没看。后来习惯了,才觉出其中舒坦,精神头可足。休息好了再批阅奏折,都事半功倍着……”
皇后笑:“向日里臣妾与诸妃并文武大臣们便这么劝您,可您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却从未有一日放在心上。还是咱们五阿哥有法子,竟然能劝得皇上改变。”
雍正摇头,这儿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不求上进。
视皇位如洪水猛兽般,只一心一意地与福晋过些个荣华富贵的小日子。
妇唱夫随着!
乖巧到让雍正都有了那么点点,嗯,弘历砌词狡辩中的淡淡忧虑。唯恐儿子夫纲不振,被个女流拿捏住了。偏他一提起,小子还极为震惊:“怎么可能?皇阿玛您想多了!福晋虽然勇武过于常人,但却从不恃强凌弱,特别的讲理。”
“等闲连个丫鬟仆婢都舍不得苛责,更遑论其他?”
“不是儿子吹,您出门扫听扫听。满京城上到白发苍苍,下到活□□。哪个不知道五福晋最是爱重五阿哥?福晋亲口说过,欺负她行,欺负儿子打死无论!”
真·不但不服管教,还反过来喂他老子满嘴狗粮啊!
当然雍正不知道狗粮这个说法,他只觉着噎得慌
。心口隐隐发堵,有种忍不住要吐的感觉。
这会子想想还怪不舒坦。
雍正不愿给自己找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朕不在宫中这些日子,皇后可好?宫中种种,可还顺遂?”
皇后福了一福:“谢皇上挂念,妾身安好,六宫亦无恙。只是熹妃,嗯,大抵担心弘历吧!整日里神思不属的,坏了不少瓷器。”
熹妃……
想起往圆明园之前被她送过的那些汤,被她哭啼啼讲述的那些个曾经。雍正就好一阵皱眉:“将所需银两从景仁宫账面上扣掉,并告诫熹妃,若再如此,朕便不止扣她月例,还得嘱内务府给她换铁器、铜器!”
不是喜欢摔么?
朕便给你置办些踩不扁、摔不碎的来!
啊这?
皇后愣,抬眼瞧了瞧,发现雍正一脸认真,不带半分玩笑的意思,忙躬身应诺:“还是皇上棋高一招。如此一来,熹妃不管是为了银子还是为了脸面,应该都不会再失手了。”
雍正知道嫡妻乌拉那拉氏嫡子早亡,膝下空虚。便是正位中宫做了皇后,面对本身侍疾有功,儿子还可能承继大统的熹妃也存着三分客气。
却没想到因此惯着熹妃钮祜禄氏越发骄狂,竟然屡屡摔东西泄愤。
素来勤俭的雍正皇帝恼,拉着皇后的手嘱咐:“你是朕的原配嫡妻,所有皇子皇女的嫡母。便有朝一日,朕真先你而去,你也还是母后皇太后。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帝生母,都得给你行礼问安。”
“皇后不必有丝毫忌惮,该收拾的收拾,该罚的罚。哪个有意见,让他来找朕说话!”
多年担忧被拿到台面上,没有嫌弃,没有斥责,没有本该如此的嘲讽。反而是细细安慰,百般支持。乌拉那拉氏心中火热,泪雨滂沱。
感觉这么多年的泪水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这一日来的多。
然而今日,她的泪中再没有悲苦凄凉与绝望。
只有恭谨行礼:“皇上放心,妾身定然管理好后宫,再不让您百忙之中还为后宫琐事劳神。”
雍正笑:“皇后的能力,朕向来深信不疑。这么多年,也亏了你在背后默默支持。才能让朕腾出手脚来,安心大事。从雍亲王府到皇宫,朕的每
一步成功都离不开皇后辅佐。弘昼说得对,朕就是太忙太急,总想着把十年的事儿一年干完。”
“自己忙累不堪,也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
弘昼这名字被几次三番提起,皇后就是不注意也难。而且事涉爱子,她必然得仔细验证,确定其中真伪,才好决定日后对弘昼夫妻甚至裕嫔的态度啊!
皇后统御宫中多年,自有人手无数。加上雍正也没特意瞒着她,了解起来,自然轻松而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