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噩耗传来 悬头惊侠女奇人忽现 铁掌败妖僧(第4/7页)
昆甸上人率哈布陀等急追,吕四娘心念一动,想道:“此人武功在我之上,若他适才以掌力相困,只怕我还当真逃走不了。听他说让我逃走正好,莫非他有意相让么?既然说了那话,何以又率众追来?”吕四娘一时间猜想不到,昆甸上人乃是想趁此机会,追踪吕四娘到她的“巢穴”,把甘凤池等一班好汉,全部“歼灭”。
但昆甸上人武功虽是登峰造极,轻功却只是和天叶散人韩重山等人在伯仲之间,追了一阵,和吕四娘的距离已拉开到七八丈外。昆甸上人眉头一皱,韩重山笑道:“瞧我的!”一抖手,只见嗤的一道蓝火冲天而起,吕四娘肩头一缩,那道蓝火从她的头顶掠过,吕四娘正在奇怪:何以韩重山的暗器,如此失却准头,忽见那道蓝火掉头飞回,蓬的一声,爆炸开来,无数铁砂似冰雹乱落。吕四娘急急避开正面,斜窜出三四丈外,就在这闪避之间,昆甸上人又已追到身后。
原来韩重山自从吃了吕四娘的亏之后,更苦心修练暗器,就用“回环钩”的原理,用甩手法,在蛇焰箭之中装了无数铁砂,让它可以倒飞,袭击敌人。吕四娘轻功虽高,但因要走斜线避开正面的暗器,而昆甸上人则走直线追击,这样一来,形势立刻改观。
吕四娘被暗器所阻,轻功优点,已被抵销。韩重山屡用此法,每当追不上吕四娘之时,便用蛇焰箭铁砂子迫她改走斜线。那蛇焰箭一起便是一道蓝火浓烟,久久不散,又正好作了一种信号,指引宫中的卫士跟踪追击。
吕四娘绝顶聪明,逃了一阵,也猜到了他们的毒计,心道:我若逃回西山,他们也必跟踪而至,这四人武功都是非同小可,那红衣喇嘛更是无人能敌,何况他们一定还有后援。西山虽有甘凤池冷禅等一众高手,只恐也抵挡不住,这却如何是好?忽地想起了那画师所说的“怪人”,想道:我不如引他们到毒龙尊者藏身之所,毒龙尊者的武功尽可抵敌得住这红衣喇嘛!
吕四娘在前,昆甸上人等四人在后,奔逃追逐,都是快如电掣风驰,在天色微明之前,已跑了二百余里,来到了八达岭西南面的积石山。这时韩重山的火焰箭已经用完,但吕四娘也累得香汗淋漓了。
昆甸上人见吕四娘逃入林中,道:“叛贼的巢穴原来就在这里。”与哈布陀等分四面袭入林中,只见吕四娘身形飞起,疾似猿猴的猱升上一棵十余丈高的大树,竟然坐在树梢之上,大嚼干粮。韩重山抖手打出几枚金钱镖,被吕四娘弹指打落,昆甸上人大怒,也施展轻功,攀上大树,哈布陀大叫道:“上人小心!”吕四娘折了两枝树枝,向昆甸上人双眼疾射。昆甸上人虽然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但双眼却是不能抵挡,急急闭目俯首,那两枝树枝倏然贯耳而过,把昆甸上人两只耳朵,都穿了一个小洞。昆甸上人大叫一声,松手跃下,仰头看时,只见吕四娘神色自如,盘膝坐在树梢,仍是大嚼干粮。昆甸上人武功虽极高强,但吕四娘居高临下,首先占了便宜。昆甸上人轻功又不如她,试了一次,不敢强行攀登与她作对。
吕四娘吃饱之后,蓦地一声长啸,声音不大,但却清脆尖锐之极,昆甸上人冷笑道:“我正要找你的党羽,再打招呼吧!”吕四娘长啸数声,过了许久,竟是荒林寂寂,杳无人声。吕四娘叫道:“毒龙尊者,毒龙尊者!”昆甸上人大笑道:“什么尊者?就算真的来了一条毒龙,上人也有屠龙手段。”吕四娘叫了几声,过了许久,仍是杳无人声。心中不觉发慌,想道:“莫非是那画师传错,或者是毒龙尊者已走了么?”
昆甸上人养好精神,不见有吕四娘的同党出来,不觉笑道:“原来是你施展空城之计。”吕四娘不理不睬,仍然盘膝坐在树梢,闭目调神。昆甸上人一声冷笑,道:“你以为如此一来,佛爷就奈何不了你么?”脱下大红袈裟,双臂运劲,蓦然一声大喝,双掌横击树身,那一棵两人合抱不过的大树,顿时如受刀斧!
吕四娘坐在上面,就如一叶小舟,在大海之中受风浪袭击,急忙攀紧树干。昆甸上人连击数掌,把树根震松,猛地双掌奋力一推,喝道:“倒!”那棵大树如受巨斧所劈,轰的一声巨响,树身弯倒。只见在泥土飞扬、枝叶纷落之中,一条俏生生的人影腾空飞起,又飞到数丈外另一棵更高的树上,纵声笑道:“笨秃驴,你有多大气力,你能把满山大树都斫伐了吗?”
昆甸上人击倒大树,不过是想泄一口气,岂知怒气未泄,又受敌人讥诮,气上加气,却是无可如何。这时天色大明,宫中高手陆续赶到,数十人搭箭上射,那大树高十余丈,力气稍弱的根本就射不到,射到的也都给吕四娘拂落。昆甸上人气道:“好吧,看你能耗到几时?”过了一阵,额音和布也赶来了,集五大高手与数十卫士之力,却仍然只能望树搔头,除了和吕四娘僵持之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