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崎岖世路堪嗟叹怅惘情怀可奈何(第5/7页)

封妙嫦又是吃惊,又是惶惑,心里想道:“做人应当光明磊落,冒充别人,这算什么?我的爹爹为什么要教他做出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情?”正因为她心中惶惑,所以对文胜中的讥诮,她已经是毫不在意了。

封妙嫦想了一想,说道:“我头痛得很难受,我还是先回房歇歇。明早再问爹爹吧。好,我相信你的话就是了。”

文胜中心想:“谅她不敢捣鬼。”于是就和她走出房间,锁上了房门,说道:“也好,你先歇歇,回头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封子超见了化装后的文胜中,连声赞妙。文道庄则指出他的几处小破绽,说道:“你练习好了。咱们明天就动身。”当下把详细的计划告诉了儿子。

文胜中听说是要把封妙嫦留下,让她负起看守秦元浩之责,不觉心有所触,沉吟不语。

封子超眉头一皱,道:“怎么,你也放心不下他们?”原来封子超早已有心“高攀”,想与文道庄结成儿女亲家的。他见这“两小口子”形影不离,日益亲近,心里好生欢喜,只以为他们早已是情投意合,说不定无须家长开口,他们已是私订终身的了。正因如此,他认为文胜中是应该放心得下他的女儿的。

文胜中有苦说不出来,半晌,讷讷说道:“嫦妹我当然是放心得下的。不过她至今未明真相,对这姓秦的小子,似乎有点怜悯之情,觉得他是无辜受累。我以为还是不必瞒她的好。她知道这是关系封老伯报仇的大事,她就会尽心尽力和咱们一同干了。”当然这只是文胜中的想法,他是认为封妙嫦是个孝女的。

封子超道:“好的,我现在就和她说去。”封妙嫦的房间是在最后一进,到她的房间先要经过文胜中所住的那一间。他们三人一同走去,经过文胜中那间卧房的时候,文道庄忽地如有所疑,原来醉倒的人呼吸重浊,以文道庄的武学造诣,耳聪目明远胜常人,经过这间房间,是应该听得到里面的呼吸气息的,但现在却是静悄悄的,连一点轻微的声息都没有。

文道庄道:“这小子不知怎么样了,咱们看一看他。”封子超笑道:“想来还不是烂醉如泥?文世兄若是嫌他的酒气,可以移到我的房间去。”

封子超以为秦元浩定是烂醉如泥,不料开了房门一看,只见窗门打开,空气中还荡漾着酒香,秦元浩却已是不见了。这刹那间,三人都惊得呆了。

文道庄马上跃出房间,跑到花园中的假山高处张目四望,但见星河耿耿明月在天,却哪里有人的影子?文道庄回到房间,低声说道:“我看还是问问令嫒去吧。”

封子超又惊又怒,说道:“若是这丫头放的,我就一掌击毙了她。”文道庄道:“大哥也不用如此火气,先问个清楚再说。”

封子超敲门道:“嫦儿,你在里面做什么,快快出来!”封妙嫦道:“我头痛得厉害,已经睡了!”封子超喝道:“出来!”

只听得封妙嫦下床的脚步声,悉悉索索的穿衣裳的声音,好一会子,封妙嫦才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门,说道:“爹,三更半夜,你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三人游目四顾,房门里除了封妙嫦之外,哪里还有他人,封子超厉声问道:“姓秦的这小子呢?”

封妙嫦呆了一呆,蓦地变了面色,哽咽着声音说道:“爹,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元浩不是给你弄醉的么?你要找他,应该到文大哥的房间去。”

封子超怒道:“在爹爹面前,你别装蒜,给我说实话!姓秦那小子是不是你偷偷把他放了?”

封妙嫦又气又急,可是听得秦元浩跑掉,心中又有莫名奇妙的快意,当下说道:“爹爹,你也不想一想,那位秦少侠是喝了你的千日醉的,女儿就是放他,他也不能自己跑掉。难道女儿还能背他出去,将他藏起来吗?即使女儿要这样做,也绝不能这样快就回来呀。呜哇!爹爹,原来你平日疼我都是假的。你这样冤赖我,叫女儿怎么做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封子超一听,女儿说的确是很有道理,心里想道:“不错,若是嫦儿将他背出去,莫说不能这样快回来,凭她那点轻功,我也会听得出她的脚步声的。”于是说道:“好了,好了。算为父的不是,你别哭了。好在文叔叔和你的文大哥都不是外人,你也不用担心给人笑话。”文胜中有心向她讨好,也过来赔了个不是,说道:“都怪我看管不严,连累嫦妹受了委屈了。”封妙嫦抽抽咽咽,给他一个不理不睬。

封子超道:“好,待我仔细的再查一查。”文胜中正觉讪讪的不好意思,于是两父子跟在封子超的后面,都走出了封妙嫦的房间。

封子超先到密室里查看“千日醉”的解药,只见解药原封不动,一颗都没有少。封子超放下一重心事,说道:“我也料想阿嫦没有这样大胆,敢偷解药。好,只要解药没失,这小子就至少要醉个七日七夜。咱们虽不杀他灭口,也等于是灭口一般。到了那时,咱们早已去了东平县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