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窃国神奸伏祸根(第5/7页)

李逸声明是要比试推掌的功夫,这正合阳太华的心意,双掌一粘,立即默运玄功,施展他的邪门掌力,掌心发出腾腾热气,李逸似乎是禁受不了,额角沁出黄豆般的汗珠,阳太华心道:“我非令你求饶不可!”当下更催紧掌力,掌心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但觉对方的掌力竟是毫无反应的朕兆,也未嗅到皮肉被烧焦的臭味,自己那样强劲的掌力,却似打到棉花上一般,既无反抗,也未震动对方分毫,阳太华心头一凛,想道:“莫非这人身怀绝技,故意来诱我上当的么?”心念未已,忽觉对方的掌心生出一股粘力,将他的双掌牢牢粘住,进既不能,退亦不得,阳太华大吃一惊,心想:“我只道他练的是外家功夫,怎的内功也深厚如斯!而且竟似乎是峨嵋心法!”定睛一看,越看越觉得这人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蓦然间心中省悟:“莫非他是李逸?”可是阳太华这时看出,已经迟了,李逸的内力已从掌心吐出,绵绵密密,不但吸住了他的双掌而且反击过来,这等高手比拼内功,实是非同小可,哪容得他分出心神说话!阳太华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李逸这样大胆,竟敢乔装军官,闯进武承嗣的王府,心中叫苦不已!

李逸的内功比阳太华精纯得多,渐渐旁边的高手也看了出来。程建男更是留心注视,他起初见李逸汗下如雨,似乎阳太华的取胜只在指顾之间,哪知还未到一盏茶的时刻,形势便完全掉转,李逸气定神闲,阳太华却是神色大变,汗湿重衫!程建男这人武功虽不很高,但却机灵得很,他见过一面的人,很久都不会忘记,这时也怀疑到这个军官是李逸乔装的了,但李逸进来的时候,却是有好几个禁卫军军官陪同他的,程建男虽然越想越疑,一时间却还未敢揭破。

再过片刻,又见阳太华头上冒出热腾腾的白气,神情越来越狼狈了。武承嗣也发觉有点不好了,眉头一皱,对程建男道:“你去劝他们罢手吧!”就在这时,只见阳太华已摇摇欲坠,程建男领了命令,再无顾忌,见此情形,化解不及,倏的便飞出一颗铁菩提,暗袭李逸的穴道,忽听得当的一声,在另一席上飞出一个酒杯,和那颗铁菩提撞个正着,登时粉碎!

飞出酒杯的这个人正是白元化,他的暗器功夫远在程建男之上,第一个酒杯碰跌了程建男的铁菩提,第二个酒杯接着飞来,打中了程建男的曲池穴,程建男双膝一软,跪倒地上,攀着武承嗣的这张桌子沉声说道:“这个姓张的军官是李逸冒充的!”这时屋子里闹成一片,程建男说话的声音,只有武承嗣和他旁边的几个亲信的武士听到。

武承嗣叫道:“反了,反了!是谁捣乱,快查出来!”话犹未了,场中李阳二人业已分出胜负,王府总管崔九霄正想出去劝解,还未曾走近他们,忽见李逸已把阳太华举了起来,旋风一舞,振臂抛出,白元化一把接着,立即把他反缚起来!

这一来更是全场哄动,武承嗣忽地喝道:“这两个人乃是突厥奸细,快给我将他们拿下!”他指着的是李逸和白元化二人。武承嗣这时已知道李逸的身份,他想继承姑母的帝位,除了太子是他的大敌之外,李逸也是他所顾忌的人,可是武则天已明令立了庐陵王为太子,对李唐皇室的子孙只要不再反对她,她也都曲予优容了,所以武承嗣不能再借口李逸是王孙而逮捕他,他料到李逸不敢表明身份,因此接纳了程建男之计,将李逸诬为奸细,连带扯上了白元化。

武承嗣此言一出,众军官大吃一惊,有七八个王府的武士奔出场来,长孙泰喝道:“且慢!”掏出了李明之给他的那张“海捕文书”,(不限地点,不限时间的缉捕罪犯的公文,各处官府,都要协助。)扬了一扬,朗声说道:“王爷你弄错了,这里确有两个突厥奸细,但却不是他们。”武承嗣面色大变,喝道:“是谁?”长孙泰道:“一个就是这位东门校尉阳太华,另一个是你旁边的那个程建男,他又是江湖上著名的匪帮——伏虎帮的少帮主!这里是李都尉颁发的,捉拿这两个奸贼的海捕文书,请王爷看,便知端详!”说罢便将那张“海捕文书”交给他身边的一个武士,一手传一手地递上去给武承嗣,传到哪一个武士的手中,都不免瞥了一眼,旁边的军官也都伸长颈子来瞧,文书上的大红官印,李明之的亲笔字迹,那些军官大都见过,知道这张文书绝不会是假的了,登时哄闹的气氛又静止下来,军官们都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住了!

武承嗣接到文书,瞧了一眼,“哼”了一声,将它撕得稀烂,拍案骂道:“胡说八道,这两个人都是我提拔的,我素来知道他们,怎会是奸细?你快把阳校尉放了!”长孙泰忍着气躬腰说道:“李都尉的命令卑职不敢有违!”武承嗣喝道:“李明之的命令你不敢违抗,你就敢违抗我的吗?好,天大的事情有我担当,你们给我将阳校尉抢回来,再把那两个奸细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