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手发金球 通玄参妙理口吞火剑 炫技骇闲人(第4/7页)

于承珠大为着急,忽见绿光一闪,盘天罗的锯齿鞭荡过一边,黑摩诃哈哈笑道:“小虎子,成呀!你这一招龙拳可以出师了。”小虎子被敌人反力震飞,心中正自惭愧,还以为师父取笑自己,岂知他那一拳打得盘天罗鞭梢稍歪,已是大不容易,黑摩诃乃是诚心夸奖他的徒弟。

黑白摩诃双杖一合,将盘天罗与阿萨玛兄弟都圈在当中,阿萨玛兄弟多了一个帮手,堪堪与黑白摩诃打成平手。盘天罗一声胡啸,两廊弟子都拔出兵器,就想来个“以多为胜”,黑摩诃道:“承珠,你保护公主先闯出去!”段澄苍道:“咱们同走了吧!”黑摩诃叫道:“不成,我非把这厮痛打三拳不可!”

堡中诸人纷纷涌上,于承珠提剑立在波斯公主身边,只见她神色自若,那股雍容华贵的气度丝毫不改。

这位波斯公主曾跟段澄苍学过几年剑术,在刀光剑影之中并无惧色,微微一笑,用波斯话对段澄苍说道:“不必顾我,你好意思让一个小孩子独自给你闯道吗?”小虎子早已拔出缅刀,左手用家传的五虎断门刀法,右手施展黑白摩诃所授的罗汉神拳,居然勇不可当,杀得古堡诸人不敢近身,但他到底年小力弱,不能持久,盘天罗有几个弟子换了长枪大戟之类的长兵器来,将他截着,小虎子大汗淋漓,兀是勇战不退。于承珠高兴之极,心道:“呀,真不愧是张风府的儿子!”

段澄苍应了一声,拔剑出手,只听得一片“哎哟”之声,立刻便有几人倒地,盘天罗怒喝道:“我好心招待你,你怎么反伤我的随从?”段澄苍道:“多谢藩王,既是好心,为何不将随从遣散?阻我何为?招待之情,待我到了北京,奏明你们的皇上便是。”他的汉语本来有些生硬,似嘲似讽,听来更觉刺耳,盘天罗怒不可遏,但被黑白摩诃两柄宝杖围住,哪脱得出身去照应弟子?

段澄苍在波斯国中有第一剑师之号,学兼中西之长,出手果然不同凡响,片刻之间,又有几人倒地,于承珠细看他的剑法,只见他出手便刺,很少用横削、斜劈的剑式,与中土剑法甚是不同,剑式只是一味刺戳,看似单纯,却是极为厉害,因他不用横削斜披的大圈剑式,所以出手极快,剑点密集如雨,而所刺之处,又都是关节穴道要害,这却又与中国用剑刺穴之法相似了。于承珠看得出神,心道:“此人剑法虽然不及我师父百变玄机剑法的神妙,但也有其独特的地方。可见武学之道,确是无穷无尽。”

忽听得暗器的呜呜怪啸之声,原来是盘天罗的师弟蒙元子发出套在臂上的银环,他刚才被黑摩诃一拳打倒,断了肋骨,直到现在才挣扎着爬起来,他虽然不能走动,发暗器的功夫还在,这一下双臂一抖,六环齐打,即算是善避暗器的人亦不容易招架。

段澄苍剑尖疾点,却不料一碰银环,立刻斜飞,听那怪啸之声,竟是从头顶飞过,直取波斯公主,段澄苍大吃一惊,回身救时,另外三个银环已向他咽喉前心后心三处要害飞到。段澄苍方自叫得一声“苦也!”骤见金光连闪,六枚银环尽行落地,原来是于承珠学了阿萨玛兄弟的暗器手法,飞出金花,一举便将银环打落了。于承珠打得兴起,索性把金花都发出来,她囊中有七十二朵金花,堡中围攻的不过四五十人,除了被小虎子、段澄苍击倒之外,不到三十人,她的金花未发到一半,已是将诸人尽数击倒!

于承珠绕场疾走,将金花一一收回。场中黑白摩诃正与阿萨玛兄弟高呼酣斗,绿光、白光、金光纠结成一片光幕。

看这情形,不知要打到几时。于承珠道:“黑白两位前辈,走吧!”黑白摩诃哈哈大笑道:“棋逢对手,一生中也难遇一次,这场架你可得让我痛痛快快大打一场。”说话声中,双杖一合,当的一声,把阿萨玛的月牙弯刀震上半空,阿萨玛手法快极,白摩诃第二招未到,他又已将刀接在手中,与兄弟并肩一站,双刀左旋右转,游斗之中,也不时反击,盘天罗功力虽然稍弱,但在阿萨玛兄弟双刀掩护之下,那条锯齿鞭也是疾进疾退,矫若游龙,但见各色光华,互相纠结,忽聚忽散,连于承珠也几乎分辨不出其中招数。于承珠真舍不得不看,但转念一想,这五大高手拼斗,自己便是要插手也插不进去。天色已将拂晓,若然土司派人追来,自己虽然不怕,伴着波斯公主,终于麻烦,便道:“好,那么我们在南面的山谷等你。”

于承珠拖着波斯公主走出古堡,只见段澄苍已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背上,另外还有一匹同样色泽的马,段澄苍道:“我和小虎子乘这匹马,你保护公主坐那匹吧。”这两匹马都是波斯名马,在山路奔驰,如履平地,不一刻便到了南面的山谷,段澄苍跳下马背,笑着对小虎子道:“这两匹马如何?你若欢喜,将来我送给你们。”于承珠微微一笑,小虎子道:“这两匹马确是不错,但若要比起我姐姐的那匹宝马,还相差太远。”段澄苍意殊不信,道:“是么?”忽听得于承珠撮唇一啸,清越之极,声震林谷,段澄苍怔了一怔,心道:“我家前辈,历代相传,说是中国武功如何如何神妙,果然不是言过其实,连这位小姑娘也有这样好的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