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易厢泉妙解奇案(第7/7页)
“不知,也许他们都醒了。可是即使醒了也不能出门,我明明嘱咐过的。”易厢泉有些不安,他单手抚上腰间的金属扇,轻手轻脚地绕过旧屋。
屋后是一片雪地,夜与雪是墨色与白色的混合,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冷色。夏乾冻得瑟瑟发抖,易厢泉也冷得缩起脖子,他们小心翼翼地踩在厚实的雪地上,一步一步,就像踩在一大片云上。大雪将苍山、松柏和村落统统掩埋,老天像是决意要将这所有的故事都用大雪覆盖掉,好的、坏的,离奇的、平庸的,都被埋在地下长眠不醒。
除去旧屋的灯,屋后平整而厚实的雪地上也有一点亮光。那是一盏小提灯,灯后是三口棺材。白色的那口棺材最为突出,白棺与白雪融为一体,像个古怪的小山包,水云跪在灯前,面对白棺。她背对着夏乾与易厢泉,宛若一尊雪中冰雕。夏乾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能看见柘木弓被水云背在身上,地上则是箭筒。箭筒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就像是盖上一条轻暖的锦衾。水云穿得单薄,好像被冻在地上一样,与吴村的大地死死相连。
“厢泉,怎么回事?”夏乾压低了声音,有些惊慌,“看箭筒上盖的薄雪,水云她……到底跪了多久?”
易厢泉没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走得很稳。
水云闻声转头,柘木弓划过她瘦削的肩膀,显得有些沉重。微弱的光照亮了水云的脸,苍白无血色,如同被人抽掉了灵魂。她原本澄澈的双目布满血丝,似是刚刚哭过,然而这双眼睛依旧带着几分勇敢和倔强,还带着几分似冬雪般的冷漠。
夏乾一头雾水,看了看四周的脚印。水云的脚印通向远处的高地,那是村子的制高点,视野很好,能够看到整个村落。柘木弓泛着寒光,这一刹那,夏乾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慢慢走上前去,弯下了腰。
“进屋再说吧。”易厢泉温和一笑,冲水云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