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血 第四章 午夜狂花(第2/5页)

中间一人,用黑夹克罩蒙住了脸,双手反挠到后头,只露出一双精光烁烁的眼,也不见得他有什么动静,但前后二人都正好紧紧的夹着他。

车队才过去,陈剑谁忽然煞掣。

后面牛丽生的车于也停了下来,但引掣不熄。

陈剑谁丢给他一把手电筒,一支钢笔。说:“留意第九部车子中间那人……”

牛丽生即说:“是车牌PK54897HK那部。”

骆铃马上会意,也马上奋亢了起来,叫道:“我也去”

“太危险,”陈剑谁的语气完全没有商量余地,“女的不要去。”

“我去,”温文觉得自己也报应该做一番事。“我是男的。”

陈剑谁点了点头,对牛丽生说:“多看着他。”

牛丽生一语千斤一字干多钩的说了一个字的一句话:

“是。”

骆铃只好跳下车来。

温文立即跨了上去。

他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跟骆铃说。

“你……”

才开始了一个“你”宇,啸的一声,牛丽生已开动了车子,时速惊人,只传来温文最后放尽嗓子的几个字:

“……等我回来宵夜。”

骆铃没得一齐去冒险,心中已很不快,嘀咕道:“——这家伙,还宵夜!好家伙!”

陈剑谁神色凝重,骆挺不敢造次,马上在晨风中跨上了“大肥鸭”的车子。

摩托车如一支箭一般的疾标了出去。

到了张家近三十公尺开外,已可感知情况不妙。

那座木板房子几乎给夷为平地。

锌片、铁皮、木板、洋灰等碎坍散布了一地都是:

——果然是有人曾攻击过这里!

陈剑谁一发现这情形就停车。

骆铃已在摩托煞掣前一刻已窜了出去,并大叫:

“老史。老史!”骆铃一面急奔了过去,一边大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她平时跟史流芳打打骂骂,没几句好听的活,一旦出现了事,她可绝对是关心他的。她这种人,很难生气人一辈子,其实,除非真的十冤九仇,否则,要她骆大小姐恨上一个人一天都庶几难矣。

一颗不住欢喜的心实在没啥地方摆得下仇、恨和憎恶。

没有回应。

原来是张小愁的家,而今只剩残垣碎瓦,——是什么莫大的力量,竟在这决不算长的时间内将这儿恣意摧残、连根拔掉!?

只有原本张家着养的鸡鸭,仍在废虚里偶尔几声惊啼。

骆铃不管了——不管就是不管容易使人绊摔割破的碎砖破板。也不理会自己是否有危险是不是太冒险——她也大叫“小愁,小愁,你在哪里!?”

陈剑谁什么都没有叫。

半声不吭,从发现不妥到此际,他既完全没有阻拦骆铃的行动(事实上,也拦阻不了),也没有阻止骆铃的叫喊(虽然那是极为不智的)。

他只在暗处:

有树叶,他就在树叶里。

有破板,他便在破板后。

有任何可以遮掩的物体,他就在那物体之后,快速窜动着。

他一直不离骆铃身伴七尺之遥——无论他怎么移动,找到什么掩蔽,他一不离骆铃太远,二一定是在前进着。

而前进的速度与骆铃一样的快。

一般的急。

——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任何人想向骆铃暗算,他都一定能及时出手:救骆铃、或解决掉暗算的人。

他也急。

他也怕。

他急的是怕。

——怕史流芳、张小愁等遭了毒手。

但他不是光着急、只害怕。

他可不能像骆铃一样。

因为他是他们的老大。

——他是五人帮的领袖陈剑谁!

这时候。他们已分别的接近了木屋坍倒最是残破凌乱的中心。

在那儿,他们赫然发现了一个人。

人伏着。

骆铃一惊。

她立即窜了过去。

陈剑谁的心却骤沉。

——尽管是在暗夜里。但凭他丰富的经验,单止见到那人伏着的姿态,他已可以断定:

那人已断了气。

果然。

那人是张伯伯。

他死了。

他的胸膛少了一大块。额上都是血。

他身边几块破断的本极,都沾了血浆。

那是他的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陈剑谁已发现了另一个人。

在十一尺的距离、全然的黝黑里,陈剑谁在半秒内判定了四件事:

一,这是个女的。

二,这是张小愁。

三,她脸部朝下。

四,脸都朝下的她,依然活着,只是气息很乱、极乱。

2、脸部朝下的她

“支姑拉慈咕拉几噜”——就像一只夤夜荒山的怪鸟突如奇来的叫了几声。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很难相信那么严肃、认真且一向持重的陈剑谁,竟会叫出这种几近粗糙、幼稚、原始、而且毫无意义的声音来。

不,意义,那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