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主动被擒(第9/11页)

此刻反倒是李弘冀显得极为镇定,因为他是当事人,他最清楚其中一些情况的真伪:“可是我完全不知道那皮卷的事情,即便从军信道传递信息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所以你的说法根本不成立。”

“哈哈哈,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太子知道。”齐君元笑得更张狂了。

李弘冀愣住了,眼珠急转之间他感到一股凉气从小腹往上蹿动。因为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一种情况,那就是自己从很久之前就有可能被别人加诸了某种危机,而自己置身危机之中却始终不觉察。李弘冀感到了害怕,事实上也真的太可怕了,自己浑然不觉的危险才是真正可怕的危险。

“莫非那个皮卷是假的,只是为了陷害我?让别人认为这个皮卷最终到了我手里,将所有矛头都指向我。”李弘冀问这话的时候心里一阵阵地发颤。如果李璟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认为自己私藏宝藏皮卷,心有所图。如果其他国家的秘行组织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设法从自己手中夺走皮卷,比如蜀国的不问源馆。

“对了一半也错了一半,陷害你是肯定的。但那皮卷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否则怎么可能骗过一些心思缜密、辨别力好的高手。不过皮卷也真的没准备给你,所以才会一显相就立刻销声匿迹了。”

一旁一直在思考的汪伯定猛然醒悟了一般:“陷害!我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陷害太子,而且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对皇上不利的字画,牵扯到与我相熟的慧悯大师。烟重津故意被你们擒获的刺客,重刑之下吐露的几个字。还有被你们刺杀的齐王,不管从获得利益还是从被刺的时机,都是为了嫁祸于太子。你们的目的是要太子丧失拥有的军权,从而使得南唐军力无法与其他国家抗衡。”汪伯定江湖人称天机军师,这名号不是虚得的,从刚才这番话里便可以听出,他不仅能够在稍加提醒后立刻想到许多有牵扯的事情,而且能够从不同层面来分析这些事情的真相。

但是齐君元对汪伯定所说却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晚了,都太晚了。”

“晚了?不晚!你不是还在这儿吗?只需你在父皇面前说清一切,一切都将立刻逆转过来。”李弘冀此刻才真正显露出他该有的威仪,双手后背,腰直胸挺,目光如电,那是一副很傲然、很笃定的气势。因为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再次抓住了改变自己现状的转机。

“哈哈哈!”齐君元的笑声狂妄放肆,“你们都已经知道我刺杀齐王是为了嫁祸给太子了,那么这一趟我自己找上门来,你们不会觉得是要替太子洗脱罪名吧?哈哈哈哈!”

李弘冀虽然还是那副很傲然的姿态,但是就在齐君元的狂笑声中他脊背处的肌肉开始绷紧,硬邦邦的,只能感觉到酸胀。而且这酸胀感还沿着后脑直冲上头顶,使得头皮发麻,太阳穴发烫。这是一种紧张所致的反应,思维的紧张带动了身体的紧张。虽然只是一点信息穿透思维,却使得身体在一段时间内无法自如动作。

穿透李弘冀思维的信息非常清晰,这是从齐君元前面所说的那些事情中透露出来的,也是从齐君元这种狂妄的态度中透露出来的,更是齐君元话外之音表达出来的。刚刚蓦然惊觉很早之前自己就已经陷入可怕危机的李弘冀,此刻再次蓦然惊觉。面前这个自己急于见到且未加太多斟酌就匆匆带入的刺客,他的到来绝不会是为了给自己带来幸运,而应该是要带来更大的危机。

“我被带进来时,在二道亭、营围大门口都叫明自己是刺杀齐王的凶手了。按理说现在整个汤山峪营围以及外面的两道亭卡都已经知道刺杀齐王的刺客进了沐虬宫和太子商谈事情了。但我告诉你,这事情传播得比你们想象的要快要广,现在汤山县、金陵城里应该都已经传开了。估计不用多久,就会传到皇上和众多王公大臣的耳朵里,呵呵,也不知道他们知道这事情后会是怎样的想法?”齐君元此刻说话已经不再度算时间,而是在感觉身体内部的变化。

“是的,这会对太子很不利,可以让太子在冤屈中陷得更深。但是,好在你在这儿了,那么我们总有办法将不利变为有利。”汪伯定其实也已经感觉到不妙,但他仍想在气势上压住齐君元。

“不要太高估自己,在烟重津被你们擒拿住的刺客,押入秦淮雅筑后遭受费全和蔡复庆的百般刑审,但最终你们好像并不曾有办法得到丝毫有利的东西。”齐君元此刻已经真切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了,他的气息开始变得急促,额头上有细汗珠沁出。

“刺行中有专门练习耐受力熬刑的高手,秦淮雅筑中刑审的刺客应该就是的。他们可以用最逼真的刑审结果来嫁祸给别人,设置借刀杀人的刺局。但你不是这样的刺客,从你的手形、身形、眼睛可以看出,你是工于机巧的刺客。所以要抓住你的弱点下手是很容易的,而你却很难有撑住的可能。”丰知通在旁边说话了。刚才齐君元以一个几乎无法反驳的说法离间了丰知通和李弘冀的关系,让丰知通一下处于十分尴尬的地步。但丰知通很快就从不安中恢复了状态,他觉得现在的关键是要将齐君元压制住。那么这个刺杀齐王的刺客除了可以证明李弘冀的清白外,也可以证明自己留在李弘冀身边的意图也并非像他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