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飞起的鸭子(第8/11页)

上了城墙后的指间刀高手本来是要将被困刺客拉上城墙逃生的,但是刺客并没有将拴在吊绳上的吴同杰放下,而是将他的盔甲卸下,然后把自己身上和火势很融合的掩饰物裹在了吴同杰的尸身上。

指间刀高手拉起的不是刺客,而是吴同杰的尸身。而困住他们的官兵以为是刺客,乱箭齐射,将吴同杰的尸身变成个烤过的刺猬。

刺客此时用一些简单的支撑手法,就可以将那套放在听音缸里的盔甲打眼看上去像个缩在底下的尸体。而此刻围过去的兵卒、巡卫以及夜宴队都把注意力放在被射中的刺客身上,都冲过去想抢头功,即便是他们防御使的尸体也最多是在冲过听音缸时顺便瞧一眼。至于其他听音缸或隐蔽的位置有什么人,有没有用和环境很相近的掩饰物隐藏了自己,他们就更无法发现了。

而当前面的兵卒都拥挤到城墙下,后面的一些老百姓也跟着往前看热闹时,那个隐藏的刺客便可以找到机会混入老百姓的人群中并逃走。

梁铁桥的推断完全正确,范啸天就是这样逃出困境的。唯一有些差别的是他并没有刻意支撑放置那件盔甲,而是随手扔进了听音缸。冲过来的兵卒、巡卫没能及时发现是因为个个抢功心切,根本没有一个人关心下已死的防御使大人。

“刺客还在城里,立刻……”梁铁桥这句话没有说完便打住了,因为此时有一个传信兵快马奔来,马蹄在石铺街道上溅起连串火星。

“报!北城门口守城郎将被杀。”传信兵马匹未曾停下便已经高声喝报。

还未等梁铁桥细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又一匹马从街道的另外一端疾奔而来。马上人是夜宴队的手下,他的样子看着比传信兵更急,但是却没有像传信兵那样没停下就高声喝喊,而是到了之后紧勒马缰,让马打着小旋儿卸去冲劲,缓缓停在梁铁桥身旁。然后才弯腰探身,对梁铁桥小声说道:“城外被锁死的标儿脱了网眼,是被用翻肚料的抄子捞走的。”

这句话用的是一江三湖十八山的暗语,但在梁铁桥听来却比正常的言语更加清晰明确。这话是在告诉他,城外被困住的齐君元摆脱了他们“拖滚网”的围困,是被一个用毒的高手接应走的。

北城门口的守城郎将真的被杀了,而且死的时候很羞辱,因为他临死前是处在一种被轻薄、被调戏的感觉中。

接到闭关的指令后,北城门口的守城郎将立刻让手下落闸关门。一些急于出城的,还有知道城里发生了事情怕被关在城里出不去的百姓都往城门洞里挤。并且与关城门的兵卒、捕快发生了争执和推搡。那城门只关了一半便再也关不上了。

守城郎将见此情形纵马冲入人群,挥鞭就抽。如果连这几个百姓都制不住的话,那还怎么上战场杀敌制胜。但就在他手中鞭子才抽打两下的时候,他感觉有人摸了他一把,而且手是从甲胄裙叶下面伸入的,在他大腿内侧接近根部的位置摸了一把。

那郎将感觉很是羞辱,自己堂堂一个武将,竟然被刁民如此轻薄。于是愤怒地四处寻找摸他的人,但周围都是人,根本不知道刚才出这脏手的是哪一个。而这个时候他开始感觉被摸的部位变得温热、湿润,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顺着裤腿在往战靴中灌。当他发现往战靴中灌的是自己的鲜血时,那鲜血已经从战靴中溢出,泼洒到地上。与此同时有更多的鲜血顺着马肋滴洒而下,马腹下的马毛尖儿上全挂满了血珠。

那郎将始终未曾感觉到疼痛,这倒真是轻薄的原因,那划开他大腿根部大动脉的刀刃太过轻薄、太过锋利了,以至于疼痛的感觉远不及被摸的羞辱感。而当发现自己血流如泉时,因为血流得太多和害怕,更多的晕眩感掩盖了疼痛。晕眩感同时带来的还有身体的失衡,所以郎将在马上晃悠了两下栽下马来。

直到郎将栽下了马,那些和百姓争持、推搡的兵卒才发现到异常,立刻赶了过来。于是余下几个兵卒再也阻拦不住,挤在城门口的百姓一下从没有完全关闭的城门口冲了出去。

齐君元真的走了,而且走得非常从容。而那些夜宴队的高手们在他走的时候根本没一个人敢去阻拦,因为陪在他身边一起离开的还有唐三娘。

唐三娘驱赶着鸭子做成的“癫血溅”直接朝着夜宴队的“拖滚网”冲去。夜宴队的高手只从鸭子那疯狂的样子就看出这是“癫血溅”,他们也知道“癫血溅”的唯一应对方法就是躲避,不能让鸭子身体爆裂时的血液溅一滴在自己的皮肉上。所以都快速移动身形,后退了、避让了。但即便是大幅度避让开,“拖滚网”的兜形却没有散,只是在一段上拉长了相互间的距离,将其中一个组合的菱形范围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