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把自己做成兜子(第3/9页)
自上门
唐德消失得真的就像黑夜中的影子,范啸天和哑巴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找到他们的一点蛛丝马迹。最后范啸天只能采取最后一招守株待兔,在潭州城里静心等待。因为他知道唐德最终是要到这里来找他老丈人的。
但是他们在潭州城里等了将近一个月,始终没有发现唐德的踪迹。万般无奈下,范啸天决定放弃这件事情,回离恨谷衡行庐领受处罚。但就在此时倪稻花的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让他决定冒死尝试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法子。
“天底下可能只有周行逢能把唐德找出来了。”倪稻花这话说得正中要害。
被提醒了的范啸天前前后后仔细盘算一番后,发现真有可能让周行逢把唐德找出来。于是他决定去找周行逢商量一下这个事情。
范啸天在节度使府的门前的大街上缓步走着,这已经是第三个来回了。虽然路两边有树如盖很是阴凉,但他仍是满头满脸排列着细密的汗珠。
有两次经过节度使府的大门时,他试图鼓足勇气走过去。但一看到门口守卫威严的气势、冷横的面孔,他便紧张得几乎要吐出来。
与呕吐相比,范啸天情愿流汗,所以他仍然在大街上来回走,等待周行逢自己出现在府门外面。
其实要见到周行逢真的并非难事,自从他掌控楚地的政权后,行事做派很是廉政亲民。即使公务繁重,他也总会抽些时间带几个亲随出来转转,体察一下民情,了解一下民愿。所以在潭州的农田间、街巿上、茶肆里都有可能见到他。每当这个时候,你可以和他打招呼说家常,也可以拦街告状或献谋献策。而他总会很热情、很认真地回应你,并让手下把重要的事情记录在案。
有人说周行逢这做法是装模作样、收买民心,而事实上老百姓还真就吃这一套。楚地的民众都对周行逢很是臣服、爱戴,奉其为楚地的明主、真王。就从这点而言,不得不说周行逢是别具智慧的。
而周行逢另一个更具智慧之处是他虽据楚地却不称帝称王,而是以武定军节度使的名分屈尊于大周之下。这也是他能够随时便装简从随意出行的原因,因为不用怕别人对他不利也不会有人对他不利。
道理很简单,如果有人想谋取他的位置刺杀他,那最后也不能获取到什么。因为他上头还有个做主的大周,一旦周行逢出事,大周肯定会出面干预。最终谋位者肯定是不得善终,而楚地之主的位置仍会在周家子孙手中。所以对他所做的一切不利都没有什么意义,除非是谋取他位置的人夺权后能有强大的军事支撑,与大周抗衡。
当然,周行逢一代枭雄也是绝不可能甘心长久如此的,当他暗中积聚的能量足以摧毁一个或几个邻国,足以来与大周分庭抗礼时,那么他肯定会有所行动。也正是因为心存这样的目的,他才会让唐德暗中做些挖墓掘财的缺德事情来充实府库的军资。
范啸天已经走第四个来回了,节度使府大门口的外值护、内旗牌都早就盯上了他。由于周行逢掌权后明令官家不得无据拿人,所以他们不能贸然将范啸天擒住。不过在范啸天走了第二个来回时,他们已经将情况通知了府中的一众聚义处。
一众聚义处就相当于南唐的夜宴队、蜀国的不问源馆。因为其中成员都是周行逢占据楚地之后招安平寨网罗来的江湖高手,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名字,意思是将原来各处山头的聚义堂都集中在他这里了。
一众聚义处的高手虽然觉得事情蹊跷,但也未立刻将范啸天拿下。不过在范啸天从门前路上走第三、第四个来回时,每一趟都会有不同的几个人陪他一起走过。这些人都是穿的便服,行走时有意无意隐在其他行人间、树木后。但不管是快走慢踱,他们始终是以有远有近的一个不规则的圈子将范啸天围住。而这个情况范啸天却未曾觉察,因为他缺少这方面的经验,因为他的注意力过于集中在周行逢的出现上了。
周行逢终于出现了,而且一出府门便径直朝着范啸天走来。
范啸天并不认识周行逢,但节度使府中出来一个气势不凡之人,并且带着几个护卫径直朝他而来,这让他脸上满布的细密汗珠开始流动起来。
周行逢今天本来是要去盐粮市上转转的。南唐提高税率后,对楚地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楚地虽然是粮食高产的地方,但是受大周粮价暴涨的影响,楚地的粮价也增长了不少。另外,楚地的大部分食盐都是从南唐购入的,所以这两样价格一波动,楚地民众不可避免地出现些慌乱。
针对这种形势,周行逢让楚地的一些特产货物也小幅上调了税率。这样做既可降低南唐提税的影响,又可以不对其他邻国造成太大冲击。所以最近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注意着这方面的动态,其他一些不太重要的奏报他都让手下人替他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