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9/19页)

秦霜波淡淡道:“敌方高手之多,定必十分惊人。”

端木芙颔首道:“姊姊一言,可说是揭穿了疏勒国师的私心了,他这一次不管大局是输是赢,但他定要使自己扬威天下,才这般的调兵遣将。”

韩行昌道:“假如敌方高手如此之多,则何不每一场都换一个高手上阵呢?”

端木芙一笑,道:“他岂肯让己方的高手之中,留下了不败之将?他考虑到自己亦可能一上场就败下阵来,所以手下诸将,务必也须完全败过才行。”

韩行昌道:“如果他的私心竟到了这等地步,那就不算得是十分可怕的对手了。”端木芙道:“韩少爷说得是,此人纵然能被誉为中外第一高手,但他到底非是霸主之才,可以断言。”

他们谈论至此,忽听李金矛叱吒如雷,转眼望去。但见李金矛舞出一片金光耀目的矛影,着着进迫。

沙目斯苦苦抵御,直至此时,还未退过半步。李金矛一口气又攻了十二矛之多,第十二矛才迫得对方退了一步。李金矛心中大喜,蓦地一招“荆蚵击柱”,矛势甫发,猛又变为“挑看月”之式。

沙目斯但觉自己门户完全被敌矛迫得洞开无遗,全然不能封架。当下迅即向后疾跃六七尺远,以便重新稳住阵脚,再作卷土重来之计。谁知,李金矛正是要他如此,口中大喝一声,长矛化作一道金光,奔雷掣电般脱手激射出去。这一招正是端木芙所嘱的“孤注一掷”,假如不能伤敌,便无再斗之力了。故此取用这等名称。

沙目斯惨叫一声,但见那支金矛,当胸刺入,透心而过,登时死于非命,壮硕的身躯,砰一声,栽跌台上。李金矛举手掩目,跺脚奔回己阵,连那支金矛,也不敢取回??他非是见了敌人惨死而怵目惊心,不敢观看。而是忽然之间,泛起了满胸的感触。

只因他明知自己功力比不上对方,虽然招式手法上,有克制之利。可是如果对方不曾损耗了内力,这一场实是全无取胜之望。然而他到底得胜了,并且杀死了对方。由此可知,兵凶战危,纵然是武功极是高强,但也说不定会死在不如自己之人手中。这叫做“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李金矛身处其境,感触特深。因此之故,不禁掩目奔回己阵,决意从今以后,退出江湖。

自然他不必在此向众人宣布引退的决心,因此他还是照常的接受众人道贺。而四下的鼓掌喝采声,也使他禁不住转头四顾。四个黑衣大汉奔上檑台,收拾体,把金矛取下,送还给李金矛。

敌方对此并无特殊反应,端木芙眼看擂台已收拾好,便道:“这一场轮到我们先出场搦战了。”她目光在众人面上转动,忽然在秦霜波那儿停了下来。

众人大吃一惊,都想:这刻那得就派剑后出阵?端木芙微微一笑,道:“秦仙子敢是有所指示么?”

秦霜波道:“端木姊姊乃是中原英雄的主帅,我岂敢当得指示之言。我只是在想,第八场由我献丑如何?”

众人都甚感奇怪,因为目下第六场尚末开始,她何以说到第八场之事?

端木芙闻言会意,忖道:“她乃是要我在这两场之内,务必取胜一场,则在今日七场之内,我方已赢了四场之多。这时秦仙子出场搦战,疏勒国师即使气焰再高,一见是她,也不敢贸然应战,定必先派一个高手上阵,以便查看她的剑术和功力,因此,这第八场可以说是稳胜无疑,而由于她显示出深不可测的剑术,疏勒国师当必更为慎重,再派别人上场。秦仙子只须再赢这一场,则今日之会,一共斗了九场,我方已胜六场,第十场便不要举行了。她为了定要在大局上取胜,所以决定在第八场出手,教我定要在第六、第七两场之中,取胜一场。”

地想得虽多,其实只是一刹那之事而已,当下道:“这一场劳杨迅老师的驾吧!”

鬼王杨迅道:“自当效命。”举步走出去。

他一摇三摆的上台,大有不把对方之人放在眼内之意,傲态迫人。相貌长得又十分丑陋,吏使人见之生出憎厌之心。

他到了台上,亮出独门兵器“夺魄抓”,厉声道:“老夫鬼王杨迅是也,谁敢上阵送死?”

西域方面之人,全都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要知李金矛上一场杀死了沙目斯,由于他掩面而去,西域之人,也就怒气平息,认为李金矛感到十分歉疚,方始如此表现。按理说,上阵交锋,非死即伤,这生死之事,原也仇恨不得。

可是一见鬼王杨迅的傲态丑相,实是教人厌恨,于是人人面泛怒色,鼓噪起来。疏勒国师面色一沉,其寒如水,向基宁点点头。基宁肃然躬身施了一礼,随即大步出场。

杨迅冷冷睨视着对方,道:“听说你是疏勒国师的三军主帅,何苦抛弃了荣华富贵,到敝国来冒这等风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