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布香饵大鱼颈上钩(第5/10页)
宗绮小嘴一嘟,道:“你怕什么呢?”
何仲容万般无奈之下,唯有要赖,叫道:“你一个女儿家,也不知避忌,但我可受不了。”
宗绮为之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何仲容接口道:“你赶紧走,我不能受你的恩,将来别人蜚长流短,我受不了。”
宗绮一听这敢情好,那何仲容的口气,竟是变成她为了要得到他,是以不顾一切地救他。这一气非同小可,猛然一甩手,回身便走,连铁门也没替他关上。
何仲容心中甚是难过,这样子辜负了她的好意,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宗绮的身形一间即隐,何仲容突然发现那铁门大开,竟对自己大为不利,不由得摇头嗟叹起来。
过了片刻,只听甬道间脆声一响,就像一颗小石投在甬道间的石地上似的。
何仲容想道:“这不是江湖上投石问路的手法么?”正想之间,一条人影突然从甬道中闪出来。
只见那条人影其快如风,刚刚出现,便已到了水牢门外站定。
何仲容定睛细看,只见来人竟是一位老道姑,身上一袭深灰色的道袍,头戴法帽。颧骨棱棱,眉细鼻尖,透出一种威煞之气。
她两道眼神就如电光闪过似的,扫瞥水牢四周一眼之后,便定在何件容面上,冷冷问道:“施主可是何仲容?”
何仲容听这老道姑的口气,一点也没有方外人那种与世无争,恬泊得道的意味,反倒如在荒山野岭,蓦闻枭声,教人毛骨悚然。
他觉得不喜欢这个老道姑,纵使她对自己乃是一片好心,他也不会喜欢她。于是懒得作答,移开眼光。
这种举动,使得那老这姑十分奇怪,那对炯炯有神的眼光在何仲容面上盘旋一下,便认出这个大半身浸在水中的人,正是曾经上武台演绝艺的何仲容。
她道:“贫道千草,特来救你出去。”
何仲容厉声道:“不劳费心,你请回吧!”
千草老道姑微微一愣,道:“何施主此言,令贫道费解。”
“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我知道这条甬道万万难以闯过,你早点儿准备为妙。”
千草老道姑哦了一声,倏然转身。
忽听有人接口道:“何仲容说得不错,此地易武难出,千草老道姑你想出去,先把绝艺施展出来,让老夫瞧瞧。”
声随人现,一个面容清瘦,留着三绺长须的人,宛如鬼魁般突然出现。
千草老道姑从这人声音中,已知对方内功造诣精深,不比等闲。看了此人形相,立刻明白了来历,心中微凛,冷森森问道:“施主莫非是左同功堡主?”
那人皮动肉不动地笑一下,道:“正是左某。成老弟摆下武台,天下高手闻风而至,但左某却不便在武台上与各路高人比划,只好在这儿等候机会。”
千草老道姑暗知面临平生大敌,心中戒备万分,道:“原来贫道已中了左堡主道儿,看来如不出丑,万难全身而造。”
“不错。”左同功潇洒地拂须答道:“久仰千草老道站一手毒金钱天下无人能挡。一支铁拂尘更与普陀山潮音庵一音大师的金丝玉柄拂尘,有异曲同工之妙,左某有幸得会高人,就请千草老道姑施展绝技,叫左某开开眼界。”
水牢中的何仲容听得一清二楚,也看得明白。不由得讶然忖道:“久闻四堡五寨,各有家传绝技,都是天下武林中第一流高手。现在这个左家堡的堡主,居然会对千草老道姑如是客气,可见得这个老道姑不比等闲。”
正想之时,那千尊老道站已知今晚非动手不可,不但要真打,而且十分凶险。这里乃是对方重要之地,久留更加吃亏,必须连战速决,打不过四必须赶快进出去。当下不再说什么活,枭声喝道:“左堡主小心,看招!”
招同声出,只见一道黄光,直奔左同功面门。
左同功气定神闹,身形稳立如山,那黄光快到面门之际,倏然化为一大蓬黄网,改袭胸腹。
这道黄光正是那千本老道姑的成名兵器铁拂尘。
这支铁拂尘本来插在老道姑四间,但老道姑一出手时,旁人均没看清楚她怎样掣拂尘出来,光是这一手,已足够跻身高手之列。
何仲容暗自佩服,忖道:“怪不得左堡主对她这么客气,敢情老道姑在这支拂尘上,真有精纯莫测的功夫。且看看她的出尘招数和那万象老道的有何分别。”
这时左堡主已移官换位,倏然飞起一团火光,恰恰把千草老道站的铁拂尘封住。
何仲容眼力不比寻常,已看出左同功身畔飞起的这团火光,并非施放法宝,而是一面火红色的三角旗,但左同功动作神速如电,故而误看为一团烈火。
这支旗称为烈火旗,在那左同功手中,果真有如熊熊烈火,满地流转,炎威迫人。千草老道姑手中的铁拂尘招数神妙,但数十招后,便已相形见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