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擂台掌刀齐杨威
桑无忌当然明白他轻蔑嘲讽之意,但面上仍不露出任何神色,淡淡道:“我不爱在口舌上称能。”
孟松用牙咬得吱吱而响,吸气运功,两臂骨节嘛啪地响个不停。
只听桑无忌又道:“像孟老师这样子,对敌起来,该多么不便呢?难道遇上敌人的话,人家也站在那儿等你不成?”
孟松气上加气,功夫也调运得不纯了。黑煞手桑无忌却趁这时机,踏前一步,右手一扇,喝道:“孟老师请发招。”
他虽是随手一扇,但风力强劲,孟松泞不及防,骇了一跳,本能地移宫换位,右美化为“横扫千军”之势,劲扫过去。
拿出处方知对方乃是虚着,目的就是引诱自己在功夫不纯之际发招。敌人便好趁这机会反攻,使他腾不出时间再调运功夫。不由得又因敌人的诡计大大生气。
黑煞手桑无忌正是此意,一见对方出手,马上施展师门绝艺,掌心变得漆黑乌亮,使出祭天十三式,抢攻过来。
眨眼间连换三拿,声音响亮之极。要知桑无忌出名就在这双吴然手上,力量凌厉中又暗蕴阴毒,乍刚乍柔,教人防不胜防。这一上手,红旗铁枪孟松已吃了大亏,身形蹬蹬直退。
何仲容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才知道这人魔邱独的嫡传徒孙,的确不好惹。暗忖道。“我现在的功力,可不知抵挡得住他这三掌否?”
正想之时,台上的黑煞手桑无忌尽施绝艺,宛如狂飚激涛般猛攻对方,着着都是足以制敌死命的煞手。
西看棚上的云少寨主云纪程真沉不住气了,眼看孟松只接了十五招,已屡见险象,这正如棋中高手相争,一下之差,便步步挨打。他霍然起身,心想好歹上台去把孟松替下再算,目下情势危急,顾不得什么面子。
却听邻座一个尖锐的女人嗓子低低道:“云纪程,你敢是看得太兴奋了,可把我给挡住啦!”说话之人,正是赵家寨赵素之姑娘。她也是第三派中人,故此出言相拦。云纪程听了微愣,忖道:“莫不成我就眼睁睁让他被人家打死?”
赵素之伸出玉手,扯住他衣袖。要他归座,云纪程犹豫不决,只好坐下。
对面的东棚上,成堡主又看清楚他们的动作,也测出其意,心中微凛,立刻对这冷酷和有决断的赵素之另加估价。
那红旗铁枪孟松心知今日之一败,纵然不死不伤,但也等如从江湖上死掉,猛可大吼一声,拳发如风,台下敌人攻来的拳拳不理,一味也用重手法袭敌要害。须知他武功本甚高强,功力也极精纯,目下之败,不过是受激中计而已。如今改用这与敌俱亡的战术,增势立变。
观战众人中,所有的高手都毅然色动,因为他们都看出这一场比武,凶险无比。按照武林中比武规矩,双方都不是有杀父夺妻之恨,便应在交手后,一知对方深浅,已定进退胜负。譬喻台上这两人,算得上势均力敌,无论如何三十招之内,彼此都难分高下。是以这一场应该对付着敷衍过去。但到台主桑无忌一上手便先以计策相激,出招后更是煞手连出,分明有取敌性命之意。这样已大是违背规矩。
那些参与北四堡南五寨暗斗漩涡之人,自然肚中明白那桑无忌是暗得成永授意,尽可能将红旗铁枪孟松杀死,以削弱第三派的实力。但局外之人,便觉得十分奇怪。
黄山宗绮姑娘悄悄对师兄赤面天王熊大奇道:“师兄,你看人魔教出来的徒孙,手段多么毒辣,这大概是天性嗜杀之故。”
熊大奇白他一眼,不肯作答。他这个老江湖已瞧出其中大有蹊跷。第一,成家堡以武会友,虽是武林盛事,但总不至于能令那些黑道一流高手或早已隐迹的魔头们如此激动。纷纷赴会。第二,他们虽然只住了一天,但已觉察出堡中有点儿不寻常的气氛,在闲谈中常常发现被乘机盘问的迹象。第三,那黑煞手桑无忌根本是存心如此、一点儿也不关乎他的天性。
但他决不愿卷人漩涡中,故此对师妹的话,不但不答,还白了她一眼,意思要她别乱说话。
这时台上恶斗的两人,又培堪扯为平手,不过在高手眼中,仍然可以推想到桑无忌一双黑煞手确有非凡的威力。若果不限定招数而恶斗下去,红旗铁枪孟松只怕性命难保。
三十招一过,黑煞手桑无忌倏然跃出圈子。红旗铁枪盂松不追迫,也自停手,厉声道:“孟某可要请教第二场兵刃了。”
黑煞手桑无忌昂然不惧,冷冷道:“孟老师尽管赐教。”
红旗铁枪孟松道:“孟某的兵刃,就是背上这十二支破烂东西,乃是兵器暗器并用,桑台主请留意这一点。”
他是明人不做暗事,先招呼出来,免得别人讥议。本来他闲常不露这桩绝技,只用单刀作为兵器。是以江湖上但知他十二支红旗铁枪,另有秘传打法,十分厉害,却不晓得其实最妙绝的乃是兵器暗器合用。目下他誓欲取敌人性命,便连底牌也不惜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