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有独钟斯很同(第6/12页)

徐元盛若有所见,独个儿下船去了。剩下德贝勒三人,记得上岸走动,便齐坐在船舷边,看这港湾风光。

小阎罗屈军首先道:“咦!那艘小船不是老是跟着我们走的么?

现在那乘客露面了。”

余下两人循着方向瞧去,只见在水师规定的水面边缘,一只小船把钱不动。这时船头一个人盘膝坐着,身旁摆着一壶酒,一个酒杯,还有两个小果碟儿,不知其中盛着些什么下酒干果。

那小船和他们相距三四丈,那人的正面对着他们,灯光下隐约可见是个偶服少年,举止文雅,相貌秀逸。这时,他正举杯独酌,一眼曾见大船上三人一同瞧着他,便将酒杯虚虚相敬让酒,那动作甚是洒落。

德贝勒道:“光是看这书生外表,便值得相识结纳了……”

孙怀王道:“小弟也有此意,我们何不请他过来相见?”屈军摇首接口道:“我的爷们,这艘船不是自家的官船,眼看着风波迭起,还是别招惹这些浪迹江湖的人为是,免得又要多费气力——”

孙怀玉笑道:“屈兄越来越怕麻烦,这么着,兄长,我们不会过去与他相见么?”

德贝勒道:“此法大炒,纵有事也意不到这边来,屈兄你就待在大船上,我和二弟过去便了!”

当下两人坐言起身,立即唤过随船的一艘轻艇,命之划到那艘小船去。

转眼间,已到了那小船旁边,孙怀玉向那少年书生行车L道:“兄台好雅兴,渔火独酌,小弟等适见兄台不弃,举杯邀饮,故此冒昧过来相见——”

少年书生微笑道:“两位请上船来,小弟正有独酌无相亲之感,幸蒙不弃,喜何如之,请快上来……”

那船头地方不大,德贝勒和孙怀玉移过这边,也只好学他盘膝坐下。德贝勒命那轻艇先回,等会儿再来接他们,那舟子嗷然应了,双桨起处,径自冲波回转。

三人各报姓名,那少年书生自报姓话,单名龄,并不说出身世,也不说出行踪何去。

起初虚虚泛泛地谈论著,却渐渐款洽,德贝勒和孙怀玉是满腹经论的才子,自不必说,但那话龄也是才华超妙,记闻广博。两杯酒落肚,酒意助长谈兴,一时俱忘却身在何处。

诸龄好像不曾料到,在那大官船上,竟有这样风流儒雅的人物,不觉流露出倾心钦羡的样子,这神情使德孙两人更为开怀,彼此畅论滔滔,古今往来,无所不及,真是兴高采烈。

可是孙怀玉怎样也拂不掉心中一丝疑惑。老是暗忖道:“这位措兄眉目如画,不但眸子黑白分明,沙如秋水,使那五颊朱唇,竟是和绝色美女一般。而那一对斜飞人鬓的长眉,眉尖上常常凝住愁怨,虽然在兴致飞扬的谈话中,还是隐有不妥之意,真令我大惑不解了!”

德贝勒刚刚论完宋德理学大致利弊,忽见徐元盛乘着小艇,划回大船去,便对孙怀王道:“我们叨扰了诸兄美酒,也不知谈了多久,你看,徐元盛也已回来了!”

植龄微咦一声。扭头去瞧,孙怀玉道:“酒逢知己干杯少,我们真个忘却时候不早,情兄你认得徐君么?”

他转头一笑道:“小弟哪会认得,我等谈笑正浓,两位兄台何以有归晚之言?”

孙怀玉和德贝勒两人陡觉服前如百花盛放,他的笑容,使他们同时在心中浮起倾国倾城的感觉,禁不住一齐讶异为何在男性笑容中,也有这种异样的感觉。植龄的笑容很快便敛住,那一排细贝似的牙齿,又隐没在红唇之内。

他又道:“人们总是随缘通合,铸情惹恨,便在这不可解的片刻……

“他的声音中流露出极深刻的感触,不过他的眼光,远投向裁湾湖水上,似是借题发挥,道出心中抑郁,孙怀王蓉然醒悟地深深注视着他。

征贝勒一拍股头,叹道:“指兄所言极是,格兄所言极是!这便是命运了!那种能够深镌心版的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却又悄悄逝去,求既不得,追亦莫及……”

孙怀玉默然无语,瞧着两人啼墟的神情,忍不住忖道:“他们两个,原是伤心人别有怀抱,这些话可对了兄长的劲,再谈下去,两人不会抱头痛哭才怪呢,不如归去大船思……”于是他不再征求德贝勒同意,径自向大船挥手,那儿屈军仍然倚在船舷,不住向这边眺望。

这时,见到孙怀玉挥手,便也挥手回报。

不一会,一艘轻艇破浪划至,德贝勒和孙怀玉同向植龄道别,下了轻艇。指龄举手道:*今夕幸得和两位见台相见,饱聆教益,自当永志不忘。今后若逢满江渔火,夜泊湖岸,独酌浮自,波光容与之际,两位清俊风度,定必逐梦而来……”

德贝娜B然叹息,孙怀玉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格兄寄傲江湖,轻浪萍花,后会定必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