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春蚕自缚魂梦牵(第7/17页)

司徒登瑜已将那件乐器拾起,含笑问道:“不知这件乐器倒底有何奇妙,竟能令恒宇兄那般……那般模样?”他最后要说的本是惊慑两字,但想到花玉眉对恒宇之深情,便将惊摄改为模样。

花玉眉嫣然一笑,道:“这件乐器名唤百毒手情万孔笛与下半部百毒真经,同属毒门南宗世代相传的至宝,昔年万毒真君创立毒门之际,便想道毒中之圣若有出世之一日,那时不但天下苍生俱要遭劫,毒门中人更要死尽死绝,但那创造毒中之圣之秘法,却是他一生心血所聚最得意的杰作成就,他自己既无线寻得一人炼成毒中之圣,也舍不得将此秘技淹没绝传,万般无奈之中,才将毒门分为南、北西宗。”

她眼皮四转一眼,见到众人俱在凝神倾听,于是接着道:“那万毒其君?本是绝世奇才,他此番用意,便是明知毒门南宗既无炼毒之技,日后必定无法立足江湖,那时毒中之圣纵已出现,也无法寻着他们……”

荆登龄忍不住接口叹道:“是了,他怕毒中之圣纵横天下,无人可制,又怕毒中之圣自毒门弟子手中,夺去唯一能制他之秘法,是以才将此法另传一支别宗,好教那毒中之圣终不能造劫太大。他自身所创之秘技,亦不致认此淹没无闻……唉,开宗立派之人,人人俱有一番苦心,只是我等后辈江湖同道,又有几人能知道他们的那番苦心呢?”

一时之间,众人心头仅都甚是感慨。

过了半晌,荆登韶忽然造:“那下半部百毒真经之内,记载的想必是天下各门毒药的破法了?”他除了花玉眉一眼,接道:“不知那夫妇两人可曾将这半部百毒真经交给姑娘?”

花玉眉微微一笑,不答这话,转过话题道:“那百毒手情万孔笛,本是百毒真君模仿天下百毒手央所发之声而作,常人听了这声音,最多心头顿厌,但毒中之圣听在耳里,印有如慈母唤子,心头杀机立时尽消,但当中那只青铜骛风所发之风鹤鸣声年却能使他心惊胆破,只因他听得笛声之后,心神俱落入百毒手虫之中,仿佛他也变成了百毒其中之一,而风鹤却是百毒克星……唉……这其中妙用,我一时也说不清,总之他受过百毒手情万孔笛乐声的刺激,经过一番奔驰,骨髓血液中的毒性随汗液排泄散去,我方才喂他眼下的那瓶催梦灵液,便是催他入梦……”

伍放忍不住接口道:“毒性既散,何以还要催他入睡?”

花玉眉道:“常人散功时,已是苦不堪言,他散毒之际,痛苦自更大。”

伍放一拍头顶,恍然道:“姑娘自是舍不得桓公子受那散毒之苦,他睡着之后,自是什么苦痛都觉不出来了。”银剑郎君方麟听在耳里,心头不觉泛起一阵酸苦之意。

花玉眉道:“其实此中另有妙用,试想人在清醒之时,体内自然而然会生出一种抗拒之力。但睡着之后,任何抗拒之力都消失,散毒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大约不到明日清晨,恒宇体内的毒性,就可完全去尽了,那时……那时……”她嫣然一笑,往口不语,她想到恒宇毒散尽后的种种情景,笑容中不觉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柔情蜜意。

方群微微侧开头,不去看她。只听荆登龄道:“如此说来,岂不是只要手持这百毒手情万扎奋与催梦灵液两物,无论是谁,便都可制服那毒中之圣了?”

花玉眉摇头微笑道:“但如何吹奏这百毒手情万孔笛,却是百毒真经中的秘术,若无足够的内力,根本吹它不响。”

伍放吹了一下,只听笛声嘶地一声,咱虽响了,却不及方才花天眉吹奏时之情仅。

花玉眉接着道:“纵有人能吹得响它,但还得妙解音律,才能学得会那繁复的指法,方才我吹的那一闭破毒引,各位听来虽然全无妙处,其实却都略合音律妙理。连我都学了好几个时辰才记得住。”言下之意,若是换了别人,便不知要学多久了。

她指一指包住恒宇的黄牛,道:“此牛曾跟四十九种解毒灵草,这些解毒灵草若不是陈氏夫妇藏得有,想来还须化上三年五载才采得齐全!”众人听了,都觉此事果是困难重重,对于花玉眉更是敬佩!

当下大家都跌坐休息,星群升而又落,东方现出曙色,花玉眉当先一跃而起,众人也相继起身。

只听恒宇轻微地呻吟一声,花玉眉轻轻吩咐道:“准备两桶清水,寻件干净的衣衫。”红衣丑婢立刻应声,如飞奔去。

花玉眉又道:“伍放你挖个土坑,须有六尺之深,埋葬牛户!”伍放便在牛尸旁边动手挖掘。

花玉眉目注恒宇,过了半晌,忽然记起一事,沉声道:“这两片牛尸身上充满剧毒,各位千万碰它不得!”说罢弯腰抱起恒宇身子,向茅屋飞奔而去。方麟见她亲自为恒宇沐浴更衣,心中又是一阵酸痛,接着泛起无穷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