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春蚕自缚魂梦牵(第4/17页)
伍放仰天大笑了一声,道:“方小子,你听到没有,这老庄主说的话,你可相信?”他形状虽在仰天大笑,但笑语仍低如耳语,别人若不知其中情况,还只当自己耳朵突然聋了,否则怎会听不到这粗豪汉子的大笑之声。
方麟瞬冷笑道:“明明不可能的事,无论是谁说都难使方某相信!”
伍放顿足骂道:“蠢才,你当真要老子说出原因么?”
方麟仰面望天,并不理他,红衣丑婢道:“你……你敢说……”伍放道:“他听不到的。”红衣五婢道:“但……”伍放着急道:“你若不准我说,我宁可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愿被这小子气死!”
红衣丑婢瞧了瞧他,又瞧了瞧远在十丈外的茅屋,轻轻长叹了一声,道:“你说吧,但轻些。”伍放道:“恒宇已是毒中之圣,只要再杀一人,便将成为武林中空前绝后的一代魔头,老子不愿你死在他手下,倒是爱借你的性命,知道了没有?若然你死在路上,老子决不瞧你一眼。”
方麟听完,已被惊得目瞪口呆,口中喃喃道:“毒中之圣……毒中之圣……”他系出名门,这件武林秘密,也曾听他爹爹说过,面色顿时甚是苍白,道:“玉眉姑娘她……”
忽然间,十丈开外传来一声厉啸,接着一声巨震,众人大惊之下,抬头望去,只见那茅屋前尘土飞扬,柴扉、土墙,仅已颠倒,恒宇的黑衣人影,已在飞扬的尘土中,冲入了屋前的阵法内。
原来此时恒宇耳目之灵敏,已非平常人所及,竟能将十丈外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伍放对方麟所说的话,使得他理智再也战胜不了心头的激动和愤怒,一举手震动了土墙,震散了柴扉,破屋而出。
红衣丑婢惊呼一声,冲出数步,慕地回头望着荆登龄,沉声道:“怎么办?”荆登龄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语声截钉截铁,红衣丑婢翻身拜倒地上,凄然道:“三位大仁大义之举,必将流芳千秋。”
荆登龄豪情激越,朗声道:“这正是我辈份内之事,姑娘何须如此?”
荆登韶、司徒登瑜同声一笑,三老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向奇门大阵行去。
伍放呆呆地望着竹阵中在冲右撞的人物,反手打了自己两巴掌,挺胸道:“该死……该死……”红衣五婢叹了一口气道:“此刻说一百句该死,也没有用了。”
伍放大声道:“你放心,恒宇死了,我也不会再活着。”
红衣丑婢身子一震,凝眸望着他,忽听身前啷呛一声,方麟银剑出鞘,朗声大叫道:“纵是毒中之圣,方某也可挡他几十招,姓伍的,你瞧着吧!”银芒挥展处,飞身扑了过去。
不知何时,夕阳已下,恒宇的黑衣人影,在夜色中似已化为一道轻烟,飞绕于阵中错综的竹木乱石间,龙虎在三者目光紧随着他的身形转动,司徒登瑜道:“大哥与二哥俱是天纵之才,武林中万万不可失去大哥、二哥这样的人物……”说到这里,便即停口但言下之意,其余二者无不了然。
荆登韶面沉如水,目光仍不敢自桓手身上移开,沉声道:“三弟你年纪最轻,大哥更是龙虎在群龙之首,此举应让给我……”荆登龄接口道:“你两人还推让什么,谁抓住机会,便由谁去将他捉住,今日我三八纵然全都死在这里,也要将他留住。”
方麟在旁边听得血液责张,大声道:“方共若有机会,又待如何?”
荆登龄默然半晌,大声道:“好!”方麟哈哈一笑,道;“这才象话!”他虽在这等局势之中,仍然狂做如故,荆党龄正要分点火药给他,藏在身上,谁知方麟刚一声跃入阵内,叫之无及。
只见一道银光,卷入黑影,恒宇厉声长啸一声,突然停住身形,面上的狰狞可怖,教人只要见了一眼,永生都不会忘却。
方麟横剑当阳,全身上下,不敢有丝毫松懈,两人面面相对.已不及五尺,只是中间还隔有数根竹木,众人望着方候的身形,心里既是赞佩,又觉惋借,知道这少年今日既已入了这竹阵,便也休想活着走出去。
两人目光相对,互相逼视良久,恒宇厉声大笑道:“想不到今日我竟能将方长垣的儿子,活活吃下肚里!”方麟心头微凛,但仍不示弱,应声道:“玉眉姑娘竟瞧得起你,真是瞎了眼睛!”两人又对峙了一会,慕地齐齐暴喝一声.向对方打了过去。
红衣丑婢大有触目惊心之感,不敢再看,仰头向天,心中路肉忖道;“小姐莫非真的瞎了眼睛?她为何不爱如此义烈的方麟,却偏偏要爱上无药可救的恒宇……”想到这里,忍不住张开眼来,只见方麟与恒宇仍然对峙而立,中间阻挡,仍有五尺之远,原来他两人身形闪动间,竟谁也无法再越雷池一步,这一点点距离,竟能阻住象恒宇这般高手,龙虎在三者若非眼见,实难相信。这时方麟、恒宇身形再动,闪电般奔驰了几圈,两人再次驻足时,距离部已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