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怜月河曾怜生灵(第7/13页)
哪知半路飞光自己撞上来,这一棍之力非同小可,亦不是他们平日擅长的借力绝招,所以他知道飞光伤势必是严重。
一切问题由枯木引起,所以满腔怒火当然也向枯木发泄。
但他忘却猛攻过去,耳中竟又听到银界鬼奴的撤退命令。
那命令是在啸声变化中表示的,外人万万听不出猜不透。
玉盘鬼奴听到命令,大叱一声,双臂使劲,硬是把撼山摧岳的棍势煞住。
桂残上弦两人比他早退了一线,顺顺利利跃七八尺之远。
但玉盘可没有那么顺利了。
他虽然以极精纯内功硬生生收回攻击棍势,但你不攻击别人,却不能认为对方也一定不攻击你。
那枯木本来一直毫无动作,忽然踢出一脚。
玉盘鬼奴大叫一声,身子疾然飞出,如果不是有墙壁挡住,谁也猜不出枯木这一脚能够把他踢出多远。
总之玉盘撞在墙壁然后跌落地上之后,面色惨白,双目散乱,一望而知伤势严重之极了。
银界鬼奴啸声一收,众声皆歇。
因此刚刚升起来的呻吟声才听得见。
呻吟的不止一人,而是玉盘飞光两个。
但不论是敌我双方,或者无愁仙子,都没向负伤者望上一眼。
银界鬼奴荧荧目光盯住枯木,道:“我们走,你怎么说?”
枯木先生摇摇头,道:“不好。”
银界鬼奴神色阴沉沉不变,道:“为什么不好?”
枯木先生道:“因为一来你们不会走,二来我也不让你们走,你们不肯走的原因我不管。但我不让你们走,自有道理。”
银界鬼奴道:“你的道理我们也可以不管。”
枯木道:“既然如此,你们拍拍屁股走了就是,何须问我?”
银界鬼奴沉默一下,道:“你有什么道理?你想怎样?”
枯木道:“既然你问我,我便答你。你们应约前来做我的保源,任务尚未完成,所以不可以走。假如你们不守信用,我今天杀不死你们,却不是等如永远杀不死你们。”
他平生专业就是介绍各种杀手给顾客。
所以当他自己需要时,当然全无问题。
像他这种本身武功精妙,而又专干这一行的人,恐怕算得是世界上最不可以得罪的人了。
银界鬼奴不敢不慎重考虑一下,才道:“不行,我们还是要走。但我也告诉你,今天虽然杀不死你,并不是等如永远杀不死你!”
他举起双钹,后退一步。
其余五名没有负伤的鬼奴也都作出后退撤走姿势。
然而“呜呜”两声起处,银界手中两个钢钹闪电飞出,一只迎面削去。
另一面则绕个圈子,从枯木身后飞回,闪闪生光的钹边锋刃直砍他后背要害。
单单是两面钢钹,枯木大概还不难应付。
但金镜、桂残、珠胎、上弦、透竹等五鬼奴亦一齐出手,情况自是大不相同。
透竹的金枪破空搠到,攻坚摧锐势不可当。
金镜使的是金剑金盾,硬撞上去,卷起迅猛风声。
珠胎鬼奴的青磷络索盘空飞绕,闪耀出千百点青色磷光。
还有就是桂残的钢斧和上弦的钩镰刀,也自凶威迫人。
枯木先生依然是使出“唯我独尊”架式。
事实上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即使跟对方说话时,也没有改变过。
他这个姿势看来简简单单,可是全身上下似乎有一种无形力量护持。
当时已使银界鬼奴想过了廿七种飞钹手法,都感到对枯木没有太大威胁,最后才施展“旋天削星双飞夺命”手法,飞出双钹发动全面攻势。
那两面钢钹在空中鸣鸣旋荡疾飞,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夹攻枯木。
但每一次钢钹看来已堪堪碰上枯木,却总是在最后一刹那偏歪飞过。
枯木不动反而没事。
如果他身形移动闪避,反而大大不妥。
另外五种兵器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形,每每迫近枯木身体时,总是蓦地改变方向。
三招甫过,枯木忽然不再呆立如木鸡。
他右手的霜刃由空中劈落,这一剑分为劈前劈后两式。
“锵锵”两响,劈飞了两面钢钹。
他感到钹上传来的内劲雄浑而又绵长不断,几乎使他脚下移动,心中一凛。
银界鬼奴身子从各种兵刃光影中透过,凌空抓住两个钢钹。
发觉钹上已全无劲道,心中也是一震,自知如果不是及时飞身抓住,两钹一定会掉落地上。
此时枯木左手霜刃东点西戮,一招八式,最先是磕歪金枪,接着同时点中钢斧钩镰刀于左边,曲肘一撞,剑尖向上撩起。
手肘击中金镜的盾,剑尖则撩开青磷络索。
这一招“八骏雄飞”使得有如行云流水,而又弥漫踔厉雄风。
假如这招是由李不还或呼延长寿使出,无愁仙子必定不会有奇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