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八方风雨会中州(第13/14页)
“家师目下情况未卜,此事说来话长,反正跟刀王蒲公望和血剑严北都有关连,但如果真有问题的话,祸患却绝对不是蒲严两人,所以我说这事很复杂需得慢慢解释,现在诸位前辈要不要离开此地。”
胡说和尚破铜锣声音先道:“废话,我们好好的为何要离开呢?你担保会有地方给我们管食管住?”
痴道人声音含含糊糊而却偏又十分清晰:“我们出得去?”
冯当世声震屋瓦大叫:“小冉,我们出得去第一个地方就是到黄山去。”
吴潇潇很斯文很温和:“沈神通,如果你不要代价,我们一定会很感激,如果你要代价,我们一样也很感激,你为何迟疑?为何要多问我们?”
“吴前辈的话真是一针见血,我先请问你们,为何你们被囚十多年都很安份?为何每天三餐你们叫啸吆喝,但一吃饱就没有一点声息?”
没有人出声回答,所以沈神通只好自己接下去:“因为饭菜之中有毒,你们吃完之后,不得不运功对抗,所以你们不但没有余暇设法逃出石牢,而且每到吃饭前哪一点时间,正是你们功行圆满之际,于是你们或是啸吼,或是笑喝,还有撞门擂墙无所不至。你们只不过试验自己的功行而已,并非真要弄出许多声音。”
胡说和尚道:“放屁,我们又不是吃饱饭没事于(其实正是没事可于),你快快滚蛋,别惹恼了我大和尚。”
顾慈悲立刻接口道:“沈神通,这家伙就爱胡说八道,不过你分析这些情形有何用意?严家向我们下毒也不算怪事。”
冉华悦耳声音升起来:“这种讲法也不妥。因为,血剑严北当年在墙壁留下击败我们每个人每一招的剑法图形,又在屋角留下一条红绸带,言明只要我们找得出破他剑法的招数,我们一扯动红绸带,他马上就会出现会面,既然如此,他何须下毒?”
冯当世厉声道:“对,严北明明要借我们之力,找出他刻法尚未圆满的地方,所以他怎会向我们下毒。”
他声音甚是响亮,故此沈神通实在不得不嘘两声,道:“诸位前辈照例饭后就寂静无声了,如果给人家听见我们许多声响又听见我们交谈内容,只怕非常非常不要。”
冉华低声呵斥道:“对,冯当世,你以为你声音大就什么都办得通?哼,笑话,我十几年食不饱睡不好,还有十几年都没有衣服可换,你怎不替我想想,怎不使我日子好过一些呢?”
冯当世自是不敢哼声,他能够一头碰死自己,但花金银蛇冉华的要求却是无法达成的奢望。
擂地有声袁越道:“沈神通,你一定猜对了,怪不得十几年来每次食完饭,不论早午晚那一顿饭,食完总是真气溢散全身懒洋洋的,所以不得不全力运功对抗。也所以一吃完饭就无人弄出声响了。”
胡说和尚打个哈哈,道:“那时我只是跟着大伙儿不作声而已,要是只有一个人穷嚷嚷有什么意思呢。”
痴道人声音含含糊糊道:“别他听他胡言,沈神通,严家下的毒很不了起,我们十几年来虽然也想过这一点,也运功试过无数次,却没有人敢确定人家下毒,而且,如果严北要杀死我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何须用毒?”
万里云雁吴潇潇道:“只要一二十天不送食物食水,我们通通饿死,渴死。人家为何要使毒呢?”
胡说和尚抢着说道:“人家高兴行不行?”
好几人一齐骂出胡说、放屁等话,但沈神通接口时声音大而忧虑:“有时候某些情况不一定是按常规常理想得通的,胡说和尚前辈这话大有道理。”
袁越重重哼一声,道:“我看没有道理。”
黄山女侠冉华道:“有道理,我常常举想到,我们既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更不是贪吃馋嘴之人,但何以每到快有饭菜送到时刻,个个都急得不得了,个个都垂涎等候。”
沈神通道:“我老早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人家饭菜中有某种奇异药物,迫使各位不得不全力运功消解,等到毒力去尽却也就是各位能够发出声音之时,咱们更可能假定由于各位运功之故,所以那时饥渴交集都十分急于得到饭菜食水,但天下有这种奇妙可怕的毒药么?”
割爱手顾慈悲缓缓道:“我只奇怪何以起初的一年多,严北对咱们人人礼遇非常,每天有人打扫,有人收拾床铺。每天有热水洗澡也有人洗衣服,饭菜也十分丰盛,但为何突然间完全变了样子?”
人人全都默然,大概除了同样感到迷惑之外,却不免怀念严北礼遇那段时光。
沈神通道:“各位前辈当必知道,再过一阵就有人进来收回碗盘,他们十几年来已做惯这些事,所以这也是各位离开这地牢的上佳机会,你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