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军车夜破白骨刺(第4/11页)
那个青年没让朱一涛失望,因为他除了起初惊惧之外,旋即在眼中闪射出极为愤怒的光芒。
朱一涛等了一下,见他不敢发作,当下说道:“喂,这位兄弟,刚才你吹了哨子,是也不是?”
众人一听这话,马上意味到将有事故发生。因为这个青年是被凶悍大汉喝止的,而朱一涛与那大汉,曾经有过冲突,只不过当时没有闹起来而已。现在朱一涛说出这等话,显然存心向那大汉寻事。
那青年点点头,并且马上问道:“大哥你要我再吹么?”
朱一涛摇摇头道:“这倒不是,老实说,我也很讨厌你的行为。”
此语一出,众人已都泄了劲儿,心想敢情朱一涛并不是借故向那凶悍大汉寻事的。
青年怔了一下,才道:“好吧.我不吹就是。”
他眼中又再度闪出愤怒的光芒,朱一涛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敢以任何东西打赌那种眼光必定是愤怒,自己决计不会看错。
他微微一笑道:“你听着,我虽然讨厌你吹哨,但我却帮忙你做一件事。”
那凶悍大汉一听,立刻站起身,不过在车厢里,他无法站直,只好半弯着壮健庞大的身躯。
朱一涛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接下去道:“小兄弟,如果你有话抗辩,认为我们大家都憎厌你吹哨是不对的事,那么你把理由说出来。”
车厢内没有哼声,敢情朱一涛这几句活。不但出乎大家意料之外.而且使人感到须得很费脑筋去想,才能勉强了解他的意思。
要知朱一涛的话表面上并不难了解,亦没有歪曲违失的地方。换言之。他的话完全合乎逻辑,所以不会令人听不值。
然而他的话一是在有敌对环境下提出的,众人恻不透他的话是针对那凶悍大汉而发?抑是和他站在一边的。
其次,众人的意识中总是认为:憎厌就是憎厌,何须给对方抗辩?
三是就算给那青年抗辩了,又有什么用处?
由于这番话所涵蕴的实质和后果,叫人迷惑不解。所以众人非常费力地才了解这朱一涛的意思。当然,这也是由于逻辑并不限于表面,必须实质上也顾到,才可以判断是非真伪。所以全车的人,很费力地才了解朱一涛的话,其故在此。
那青年惊讶地愣住了,面上还流露出用心寻思的表情。
这时朱一涛的目光老早在那凶悍大汉面上,扫掠一下。这个动作快得连那凶悍大汉都没有觉察。
过了一阵,那青年总算弄明白表面的意思道:“你当真要我说么?”
朱一涛道:“你即管说,如果有人对付你,由我负责。”
那青年欣然道:“好,我说。我不明白你们为何讨厌我吹哨子,”似我想来,你们这些人就像我们村子和镇上那些家伙上样,不论我做什么事,都看不顺眼。””
朱一涛接口道:“假使我们都是衰弱的老头子,无力对付你的话,你还继续吹下去么?”
“当然啦,我一定吹得更响,别人讨厌也好,不讨厌也好,都去他妈的。”
由于他假设众人都是衰弱的老头子,才敢如此。所以不但众人没有怎样,连那凶悍大汉亦不做声。
朱一涛点点头道:“我很明白你的心情,只不知你有没有想到过,为何在村子里也好,在镇上也好,甚至在这儿,人人都讨厌你?”
那青年的神情激动起来,高声道:“你们懂个屁,我才不在乎人家讨厌我,哈,我就是故意的不听你们的规矩。”
朱一涛耸耸肩道:“你既然不怕人家讨厌,当然不用去管做人的道理,你可曾下田里做过活?”
那青年道:“我才不做这些没有出息的事。”
朱一涛马上盯着问道:“你想读书,博取功名出身,对不对?”
那青年摇摇头道:“我读不出来,也不喜欢塾里的老夫子。”
朱一涛提高声音,严厉地道:“好,你说说看,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青年冲口道:“我什么都不想做。”
这话一出,大概自己也觉得没道理,便匆忙补充道:“我……我不知道
朱一涛装出诧愕之状,向那凶焊大汉望去,问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大汉道:“这小子压根儿设想过这些问题。”
朱一涛点头道:“这活甚是,这小子太混蛋。”
那青年感到情势不好,不禁惊惧起来。
朱一涛又道:“大家请看看这小子。”
人人都向那青年望去,朱一涛的目光亦如闪电般掠过全车人的面上,此举不过是眨眼工夫,他的目光也回到那个青年的面上。
那青年惊道:“我……我怎么啦?”
朱一涛道:“我来告诉你,你没有做错。”
那青年惊疑交集,直翻白眼,等到朱一涛再强调了一次之后。才开始有点儿相信他不是作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