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螳 螂 捕 蝉(第7/8页)

大贝勒脸色好看了些。

刚才飞步而去的大监,如今又飞步而来,刚才飞步而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如今飞步而来,两手里捧着黄绫包着的一叠,跑得直喘,近前下跪,双手高举过顶呈上。

清癯老人微一摆手,他站起来转过身把那黄绫包着的一叠递向李玉琪,李玉琪谢恩接过。

清癯老人那里又开了口,道:“明儿个我整天都在这儿,你到这儿来陪陪我。”

李玉琪答应了一声道:“玉琪告退。”

清癯老人一摆手道:“没事儿了,你走吧。”

李玉琪躬身而退,刚走没多远,身后雄健步履响动,随听-声沉喝传了过来:“站住!”

李玉琪停步转身,道:“我正在等大贝勒。”

大贝勒泰齐已到跟前,他冰冷说道:“你知道我会赶你?”

李玉琪道:“事实上我并没有料错。”

大贝勒冷笑说道:“你很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李玉琪淡然说道:“岂敢,那是皇上的恩典,当着您,我不敢当这三个字。”

大贝勒道:“你别以为皇上说了话,我就得放褚三父女,告诉你,在你没破案之前,我不放就是不放。”

李玉琪道:“那随您。”

大贝勒脸色陡然一变,但旋即他又压了下去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伴驾?”

李玉琪道:“那是因为我不敢抢大贝勒的差事。”

大贝勒冷笑一声道:“谅你也不敢,你擅闯禁地,不知罪?”

李玉琪道:“大贝勒要认为我有罪的话,只管办我就是!”

大贝勒厉声说道:“你以为我办不了你么?”

李玉琪道:“您明鉴,我没这么说。”

大贝勒一张脸铁青,道:“说,你到北海干什么来了?”

李玉琪道:“我要见大贝勒,有要事禀报。”

大贝勒道:“什么要事?”

李玉琪道:“我探听得那班飞贼到京里来的真正目的,他们东偷西窃只不过是幌子,他们的真正目的在官家的二人一物。”

大贝勒道:“在官家的二人一物,什么意思?”

李玉琪道:“杀两个人,窃取一样东西。”

大贝勒道:“哪两个人,哪样东西?”

李玉琪道:“大贝勒跟荣亲王,至于那样东西,则是前明遗物九龙冠。”

大贝勒喝道:“胡说……”

李玉琪道:“这是我探听来的,不敢不报,信不信还在大贝勒。”

一欠身,他要走。

“慢着。”大贝勒暴喝抬手,目光炯炯凝望着李玉琪道:“你是从哪儿探听来的?”

李玉琪道:“自然是从那班飞贼嘴里。”

大贝勒道:“这么说你拿着了飞贼?”

李玉琪道:“拿着个死的。”

大贝勒道:“也行,人呢?”

李玉琪道:“我把他沉在陶然亭下了。”

大贝勒脸色一变道:“你为什么不带回来呈验?”

李玉琪道:“大贝勒,在我没把他沉在陶然亭下的时候,他已经伤重断了气,扛着个死人回来有什么用?”

大贝勒道:“不呈验我怎么知道你所说的是真是假?”

李玉琪道:“要是假的我这消息哪儿来的?”

大贝勒冷笑说道:“说不定是你自己无中生有……”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大贝勒要是连这-点都信不过我,还交我拿什么贼,我就此请辞!”

一欠身,他又要走。

大贝勒抬手一拦,冷笑说道:“没那便宜,你现在想撒手,那何如你当初别激我,说,你问过他别的口供没有?”

李玉琪道:“大贝勒是指……”

大贝勒道:“他的同党有几个,都在何处?”

李玉琪道:“好不容易才拿住一个,怎么能不问,只是那贼硬得很,别的都肯说,只不肯吐露他的同党所在,也就是因为不肯吐露激得我心中发火,下手重了一点儿……”

大贝勒冷哼一声道:“好,你白拿了一个。”

李玉琪道:“大贝勒,不能算白拿,至少我们知道他们的真正意图。”

大贝勒冷笑说道:“他们要杀我跟荣亲王,这倒是稀罕事儿啊,我两个跟他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李玉琪道:“大贝勒,如今已经不能拿他们当飞贼看了。”

大贝勒目光一凝,道:“什么意思?”

李玉琪道:“大贝勒明智,他们要夺那顶九龙冠,据我所知那顶‘九龙冠’可不是等闲东西。”

大贝勒冷冷说道:“据你所知,那顶九龙冠是何等样的东西?”

李玉琪道:“听说九龙冠是崇祯遗物,当年李自成陷京时太监曹化淳所窃,后来几经转手落进了本朝手里……”

大贝勒道:“这你是听谁说的?”

李玉琪道:“那贼。”

大贝勒冷哼一声道:“他知道得不少。”

李玉琪道:“京里大户人家不少,值钱的东西更多,各府邸里随便挑一件珍藏无不价值连城,他们舍别的东西不取,单要这顶崇祯遗物九龙冠,大贝勒能只把他们当飞贼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