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罂粟之秘(第10/11页)
他手里拿着一根短棒,面前摆着三面皮鼓,柳鹤亭一见此人之面,便不禁脱口轻呼一声:“是你!项太子。”
项煌一笑,面上似乎略有羞愧之色,口中却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来的。”回首一望,又道,“纯纯,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么?”
柳鹤亭心头一跳,惊呼出声:“纯纯,在哪里?”
这一声惊呼,换来的却是一阵大笑。
戚氏兄弟中的戚大器哈哈笑道:“你难道还不知道么?石琪是陶纯纯,陶纯纯才是石琪。”
柳鹤亭双眉深皱,又惊又奇,呆呆地愕了半晌,突地会过意来,目光一转,望向那翠衫少女,轻轻道:“原来你才是真的陶纯纯……”
项煌“咚”地一击皮鼓,道:“不错,尊夫人只不过是冒——哈哈!不过只是这位陶纯纯的师姊,也就是那声名赫赫的‘石观音’!”
柳鹤亭倒退几步,“噗”地坐到一张紫檀木椅上,额上汗珠,涔涔而落,竟宛如置身洪炉之畔。
只见那翠衫女子——陶纯纯幽幽长叹一声,道:“我真想不到,师姐竟真的会做这种事,你记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一天——唉,就在那一天,我就被她幽禁了起来,因为那时她没有时间杀我,只想将我活活地饿死——”
她又自轻叹一声,对她的师姐,非但毫无怨恨之意,反似有些惋惜。
柳鹤亭看在眼里,不禁难受地一叹。
只听她又道:“我虽然很小便学的是正宗的内功,虽然她幽禁我的那地窖中,那冰凉的石壁早晚都有些露水,能解我之渴,但是我终于被饿得奄奄一息,等到我眼前开始生出各种幻象,自念已要死的时候,却突然来了救星。原来这位项大哥的老太爷,不放心项大哥一人闯荡,也随后来到中原,寻到这里,却将我救了出来,又问了我一些关于我师姐的话,我人虽未死,但经过这一段时日,已瘦得不成人形,元气自更大为损伤,他老人家就令我在这里休养,又告诉我,势必要将这一切事的真相揭开。”
柳鹤亭暗暗忖道:“他若没有先寻到你,只怕他也不会这么快便揭穿这件事了。”
一阵沉默,翠衫少女陶纯纯轻叹道:“事到如今,我什么事也不必再瞒你了。我师姐之有今日,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她,因为我师父——唉,她老人家虽然不是坏人,可是什么事都太过做作了些,有时在明处放过了仇人,却在暗中将他杀死——”
柳鹤亭心头一凛:“原来慈悲的‘无恨大师’,竟是这样的心肠……”
戚氏兄弟此刻也再无一人发出笑声,戚二气接口道:“那石琪的确是位太聪明的女子,只可惜野心太大了些,竟想独尊武林……”
他话声微顿,柳鹤亭便不禁想起了那位多智的老人西门鸥,在毅然远行前对他说的话:“这女孩子竟用‘罂粟’麻醉了这些武林豪士,使得他们心甘情愿地听命于她,她还嫌不够,竟敢练那武林中没有一人敢练的《天武神经》,于是你便也不幸地牵涉到这旷古未有的武林奇案中来。我若不是亲眼所见,不敢相信世上竟会有这般凑巧、这般离奇的事,一本在武林中谁也不会重视,甚至人人都将它视为废纸的《天武神经》,竟会是造成这件离奇曲折之事的主要原因。”
“每一件事,乍看起来都像是独立的,没有任何关连的,每一件事的表面都带有独立的色彩,这一切事东一件、西一件,不到最后的时候,看起来的确既零落又紊乱。但等到后来却只要一根线轻轻一穿,就将所有的事全都穿到了一起,凑成一个多彩的环节。”
夜色渐临,大厅中每一个参与此事的人,心中都有着一分难言的沉重意味,谁都不愿说出话来。
突地,墙外一阵响动,“当”的一声,墙头搭上一只铁钩,众人一乱,挤至院外,墙那边却已接连跃入两个人来,齐地大嚷道:“柳老弟,你果然在这里!”
他们竟是“万胜神刀”边傲天,与那虬髯大汉梅三思!
一阵寒暄,边傲天叹道:“我已经见着了那位久已闻名的武林奇人‘南荒大君’,所以我们才会兼程赶到这里。但是——唉!就连他也在称赞那真是个聪明女子的石琪,她竟未在‘飞鹤山庄’露面,想必是她去时情势已不甚妙——除了‘南荒大君’的门人外,武林中一些闻名帮会,例如‘花溪四如’‘幽灵群魔’,以及‘黄翎黑箭’的弟兄们也都赶去了,‘乌衣神魔’怎么抵敌得过这团结到一起的大力量?是以她眼见大势不好,便将残余的‘乌衣神魔’全都带走了……唉!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柳鹤亭只听得心房“砰砰”跳动,因为他对她终究有着一段深厚的情感,但是,他面上却仍然是麻木的,因为他已不愿再让这段情感存留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