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武当之行(第4/19页)
飞鹤道人一路相随。走出玄真观,熊倜脑海中混混沌沌,都是夏芸的影子:“她此刻在哪里呢?”他内心不断想着。
隆隆的水声传来,他们又快到解剑泉了。飞鹤道人笑道:“解剑泉一到,便是贫道和两位分手的时刻了,但望二位前途珍重。”
转过一道山弯,解剑泉便已在望,飞鹤道人突然惊呼了一声,双脚顿处,身形掠起三丈余高,嗖地朝解剑池旁的巨石奔去。
熊倜也是一惊,他看到先前守着自己那柄剑的两个年轻道人,都卧倒在地上,来不及招呼尚未明,也掠了过去。
果然,那两个年轻道人像是被人点了穴道,昏迷着倒在地上。
飞鹤道人略一查看,便知道他二人此刻所被点的,一是背心的“阳关”穴,一是脑后的“玉枕”穴,遂伸手一拍一捏。
哪知道那年轻道人动也不动。飞鹤大惊:“怎的连我这解穴手法都不能解开此人所点的穴道,但是武林各门各派中,我尚未听说有我不能解的穴道,此人敢到武当山上撒野,又是谁?”
熊倜掠到身后,看到自己的宝剑连影子都没有了,再试着去解那两个道人所点的穴道,才知道这点穴之人所用的手法,竟不是天下武林中任何一个宗派所有。
空山寂寂,水声淙淙,除了这两个年轻的道人之外,谁也无法说出这事的真相。但是这两个年轻道人穴道被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已经形如废人,又怎能自他们口中问得真相。
飞鹤子见到自己曾经夸下口替人家保存的剑,现在无影无踪,自己的两个师侄,也被制住。
最难堪的是点住这两个师侄的点穴手法,竟不是自己能解得开的。
熊倜此刻的心境,更是懊恼万分,他大意之下,失去了倚天剑,那是完全咎在自己。现在贯日剑的失去,却是他自己没有半点责任的。
飞鹤子向熊倜抱拳说道:“贫道实在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在武当山上发生,看来江湖上未将武当派看在眼里的,大有人在。贫道除了对阁下深致歉意外,别无话说。”
熊倜暗哼一声,忖道:“你深致歉意,又有何用。”冷冷地望着他,也不说话。
飞鹤子目光四转,熊倜心中的不满,他已经觉察到了。
这种无言的不满,甚至其中还带着些轻蔑。飞鹤子不禁微微作色,道:“等到我这两个不成材的师侄血脉活转的时候,贫道只要一知道夺剑人的来历去路,无论如何,也会将阁下的剑取回。”他语声也变得有些不客气了,“三个月之内,贫道若不能夺回此剑,那么……”
他话尚未说完,突地传来几声极清朗的锣声,在深山之中,声音传出老远。
这锣声对熊倜来说,并不是生疏的,他心中一动,暗忖:“难道这贯日剑也落到了他的手上?”转念又忖道,“他迢迢千里,跑到武当山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真要吞并各派,独尊武林吗?”
飞鹤子虽然被这锣声打断了正在说的话,可是他并不知道这锣声的来历,望到熊倜脸上惊疑之色,暗忖:“这锣声又有什么古怪?”遂也不禁转过头去,望着这锣声传来的方向。
尚未明虽然以前并没有亲耳听见过这奇异的锣声,但是他江湖阅历较丰,眼皮又杂,仿佛忆起这锣声的来历。
于是他转脸向熊倜悄悄地说道:“大哥,这是不是就是天阴教?”
熊倜一摆手,点了点头,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那条向山下蜿蜒的山路。“锣声响过,他也该出现了吧!”他在警戒着。
飞鹤子却接着尚未明的话问道:“天阴教?”
他也察觉到事情的蹊跷,探手入怀,取出一粒石子,一扬手,向池畔的一株树上打出。
石子击中树叶或树枝,应该发出“叭”的一声。
哪知石子飞到树上后,竟然“当”地发出一声巨响,声音清越悠长,比锣声传得更远。
熊倜及尚未明,惊异地朝那棵树上望去,随即了然。
原来那株树的丫枝之间,挂着一个铜钟,石子击在钟上,自然会发出那种清越而悠长的声音。
“想来这就是武当山的传警之法了。”
就在这一声钟响之后,山路上又传来三声锣响,声音比起上一次更显得清朗,想是发声之处已较上次近了些。
熊倜皱眉道:“果然来了。恐怕夺剑之人,就是此人。”
飞鹤子道:“谁?”
熊倜剑眉一轩,朝山道上一指,飞鹤子凝神望去,山道上缓缓走出人来。
那是四个穿着黑色长衫的中年汉子,步履矫健,目光如鹰,显见武功都已有很深的根基。
再朝后望去,是四个白罗衣裙的中年美妇。
这八个人俱都笑容从容,像是游山玩景而来。飞鹤子心中大疑:“这些人是何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