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冤家路窄(第2/4页)
铁心兰正和她爹爹一样,是个毛栗火爆的脾气,虽然寻来拼命,但她爹爹究竟是否死在这里,她却根本未弄清楚。此刻她听了这番话,心中虽然气恼,却也反驳不得。
江别鹤已向无缺公子抱拳笑道:“公子人中龙凤,在下走动江湖数十年,却也从未见过公子这样的人物,不知可否请教尊姓大名?”
无缺公子微笑道:“在下花无缺,阁下……”
江别鹤长揖道:“在下便是江别鹤。”
铁心兰忽又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是江别鹤,那么床上的又是谁?”
江别鹤暗笑道:“这女子看来秀气,其实却只怕是个鲁莽张飞,竟直到此刻才问床上的是谁……”心念转动,人已走到床边,拍着小鱼儿道:“此乃在下故人之子,今日远道而来,是以在下便将卧榻让给了他……贤侄快快醒来,见过花公子。”
手掌拍动间,他已解开了小鱼儿的穴道,但却又轻轻按在死穴之上,只要小鱼儿说出一个字对他不利,他手掌一用力,小鱼儿第二个字便再也说不出了。
小鱼儿头仍埋在枕头里,突然憋着喉咙道:“我早已醒了,只是懒得和他们说话而已。”
江别鹤故意皱眉:“你怎可如此无礼?”
小鱼儿道:“江湖中谁不知道你老人家是大仁大义的英雄,但他们却要赖你老人家胡乱杀人,这种不明是非的人,我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江别鹤本道小鱼儿纵然被胁,最好也不过不开口而已,哪知小鱼儿竟为他辩驳起来,这倒是他未曾想到的事。
忽听铁心兰失声道:“你……你……”瞧了无缺公子一眼,突然一笑,柔声道:“你既然没有杀死我爹爹,也就算了,我们走吧。”
江别鹤又是一怔:“这女子神态怎地转变得如此之快?”
却不知小鱼儿虽然憋住嗓子,但铁心兰对他朝思暮想,时刻未忘,又怎会听不出他的声音?
她心中正自惊喜交集,忽又想到无缺公子若是知道小鱼儿在这里,小鱼儿还会有命么?是以立刻拉着无缺公子就走。
这几人关系当真是复杂已极,江别鹤纵然是个聪明人,一时之间,却也难以弄得清,反而笑道:“花公子既来寒舍,怎可如此匆匆而去……”
花无缺笑道:“在下也久闻江南大侠侠名,正也要多领教益,只是……”
小鱼儿见他要走,本已在暗中谢天谢地,此刻忽又听他有留下来的意思,一急之下,忍不住又大声道:“只是你若真的要见我江老伯,本该等到明日清晨,再登门拜访,三更半夜地越窗而来,成何体统?”
花无缺面色突然一变,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铁心兰拼命拉他袖子,道:“管他是谁,咱们快走吧。”
她直将花无缺拉出窗子,才松了口气,哪知眼前人影一花,花无缺已不见了,再瞧他人已到了小鱼儿的床头。
小鱼儿整个头都埋进枕头里,心里不住骂自己该死。江别鹤见到花无缺去而复返,更是莫名其妙。
只见花无缺面沉如水,一字字道:“此人可是江鱼?”
江别鹤怔了怔,强笑道:“公子可是认得我这位贤侄?”
花无缺长长吐了口气,展颜笑道:“很好,好极了,你居然没有死。”
江别鹤见他如此欢愉,再也想不到他欢喜的只是为了可以亲手杀死小鱼儿,还当他必是小鱼儿的好友,当下笑道:“他自然不会死的,谁若要害他,在下也不会答应。”
花无缺悠悠道:“你不答应?”
江别鹤见他神色有异,心里正在奇怪,小鱼儿已跳了起来,躲在他背后,向花无缺做了个鬼脸,笑道:“谁若想杀死‘江南大侠’的贤侄,岂非做梦。”
花无缺缓缓道:“在下对‘江南大侠’虽然素来崇敬,但却势必要杀此人,别无选择!”
江别鹤又是一怔,失声道:“你……你要杀他?”
花无缺叹了口气,道:“在下委实不得不杀。”
江别鹤瞧了瞧小鱼儿,不禁暗道一声:“糟!我终于还是上了这小鬼的当了。”
要知他话既已说到如此地步,以他的身份地位,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看别人在他面前杀死他“贤侄”的。
小鱼儿瞧他神色,心里真是开心得要命,口中却叹道:“江老伯,你就让他杀死我吧,这人武功高得很,反正你老人家也不是他的敌手,江湖中人也不会耻笑你老人家的。”
江别鹤暗中几乎气破了肚子,面上却微笑道:“花公子当真要令在下为难么?”
花无缺沉声道:“阁下但请三思。”
突然间,江玉郎捂着肚子冲进来,面色苍白得可怕,身子也不住颤抖,指着小鱼儿道:“他……他送来的酒中有毒!”
江别鹤面色也立刻惨变,回身瞪着小鱼儿,厉声道:“我父子待你不薄,你……你为何要来害我……难怪你自己一滴不尝,原来你竟在酒中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