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妙手复娇容(第11/12页)
王怜花忽然含笑唤道:“朱姑娘……”
朱七七霍然回头,道:“鬼叫什么?”
王怜花笑道:“寒舍的大门,永远为朱七七开着的,朱七七心里若是还有怀疑之处,不妨随时前来查看。”
朱七七狠狠瞪了他两眼,居然未曾反唇相讥。
王怜花接口笑道:“朱姑娘怎地不说话了?”
朱七七狠狠跺了跺脚,抢先夺门而出。
沈浪苦笑道:“王兄如此对她,她还有什么话说。”
风雪寒夜,沈浪也未再坚持离城,于是一行人便在欧阳喜宅中歇下——直到宵夜酒食上来,朱七七还是未曾说话。
她始终皱着眉,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无论谁向她说话,她也都不理不睬,仿佛没有听到。
欧阳喜忍不住叹道:“那王怜花虽非君子,但也绝非朱姑娘所说的那般人物,这其中想必有些误会,沈兄你……”
沈浪含笑截口道:“这个兄台不说,在下也知道的。”
欧阳喜道:“何况他虽然文武双全,却从来未曾在人前炫露,除了我辈三两人外,洛阳城中只知他是个风流自赏的富家公子,谁也不知他身怀绝技,至于江湖中人,他更是从来也不加过问的了。”
沈浪笑道:“这个在下也知道的……”
朱七七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你知道个屁。”
沈浪皱眉道:“到了此刻,你还要胡闹,你那般冤枉人家,若非王公子生性善良,脾气温柔,他怎会放过你。”
朱七七恨声道:“他不放过我?……哼,我才不会放过他哩。”
沈浪道:“你还要怎样?”
朱七七胸膛起伏,过了半晌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要睡觉了。”
沈浪展颜一笑,道:“你早该睡了……”
一直垂首坐在朱七七身旁的白飞飞,此刻方自盈盈站起,道:“我去服侍姑娘安歇。”
她垂首跟在朱七七身后,走了两步,朱七七突然回身,大喝道:“谁要你服侍,你走远些吧。”
白飞飞颤声道:“但……但……姑娘大恩……”
朱七七冷笑一声道:“对你有恩的,是姓沈的,可不是我,你还是去服侍他睡觉吧。”反手一推,头也不回地去了。
白飞飞怎禁得起她这一推,娇弱的身子,早已跌倒,目中的眼泪,也早已忍不住断线珍珠般落了下来。
沈浪自然伸手扶起了她,叹道:“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你莫要放在心上,其实……其实……唉!她面上凶恶,心里却并非如此的。”
白飞飞含泪点头,颤声道:“朱姑娘对我恩重如山,我今生已永远都是她的人了,她……她无论怎样对我,都是应当的。”
沈浪凝目瞧了她半晌,平和安详的面容上,竟也突然现出了一丝激动之色,过了半晌,方自长叹道:“只是……只是这太委屈你了。”
白飞飞凄然一笑,道:“我生来便是个薄命人,无论吃什么样的苦,我都已惯了,何况……何况公子们都对我这么好,这……这已是我……我……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她不停地悄悄抹眼泪,但眼泪还是不停地流了出来。
她忍也忍不住,擦也擦不干。
沈浪又自默然半晌,终于叹道:“你也去睡吧。”
白飞飞道:“多谢公子。”
她再次盈盈站起万福转身,却始终不敢抬头——她仿佛不敢接触到沈浪的目光,她不敢抬头去瞧沈浪一眼。
她起先走得很慢,但愈走愈快,方自走出帘外,她那幽怨的哭声已传了进来,帘外的哭声,更令人闻之心碎。
欧阳喜长叹道:“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女子,谁若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妻,那当真是天大的福气。”
熊猫儿道:“你如此说话,那朱姑娘便不是真正的女子了?”
欧阳喜道:“朱姑娘么……咳咳……咳咳……”
熊猫儿道:“老狐狸,你不说就不说,咳嗽什么?其实白姑娘虽然温柔如水,美丽如花,但朱姑娘也未见就比不上她。”
欧阳喜道:“朱姑娘自也是绝世美人,只是她的脾气……”
熊猫儿大笑道:“你知道什么?她那样的脾气,只因她心中实是热情如火,谁若被这样的女子爱上才是真正的福气哩。”
欧阳喜笑道:“这是否福气,便该问沈兄了。”
沈浪微微一笑,顾左右而言其他,这时窗外风雪交加,室内却是温暖如春,沈浪凝目窗外,突然喃喃道:“如此寒夜,难道还有人会冒雪出去不成?”
欧阳喜未曾听清,忍不住问道:“沈兄在说什么?”
沈浪笑道:“没有什么……来,熊兄,且待小弟敬你一杯。”
又自几杯落肚,熊猫儿突然推杯而起,大笑道:“小弟已自不胜酒力,要去睡了……千金不易醉后觉,一觉醒来愁尽消……哈哈,埋头一睡无烦恼,梦中娇娃最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