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第 六 章 南天阵法

林疏疏,风细细,一抹残阳斜照大地。

没有鸟雀的鸣叫,没有野兽的出没,唯有死寂一片。

天地之间,充盈着一种难以揩述的肃杀不是因为这已是深冬,更不是因为那缕缕寒风,而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挺立如剑的人。一柄无锋无芒只有无尽杀意的剑!

沉重、冷厉、肃杀,似乎没有半丝生机,立于林间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不仅仅与这片树林格格不入,更与整个天地、整个冬天格格不入。

那是一种感觉。很倩晰很真实的感仇。

长袍的下摆微微随风而动,那细细的纹浪,那淡淡的轻摇,就像那张掩于大竹笠之下的脸,透着一股难以理解的神秘。

林间唯有一条路,是条不宽的小路,像极懒的蝗蛇般延伸向远方。

而这个人,正是斩断腹蛇的凶手,他立着,就没有人能够再从这条路上走过。

的确,有人停了下来,四个!本来若狂风骤雨一般的冲势在刹那之间停了下来,若钉下的钉子,完全突破了那种贯性的约束、更难得的,却是他们配合得竟似天衣无缝,一齐刹足,不多进一步也不少进一步,就连他们肩上所抬的一顶极大的软轿也未曾晃动一下,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四个人的可怕。

这四个人的确可怕,可是他们却知道前方挡路之人更可怕,正因为他们可怕,才会更深切地体味到别人的可怕!

四人立稳脚步,却并未曾放下所抬的轿子,只是以一种近乎对待野兽的目光打量着前方那位神秘而可怕的挡路者,心中充满了惊诧。

神秘挡路者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冷漠的俊脸。

他——赫然正是蔡风!变成了毒人绝情的蔡风。

绝情的目光似乎极为深豫,抬起的头,却并非是去看那四个抬轿之人,而是穿过轿子,遥望着自远处缓缓行来的人。

一个全身都裹在黑巾之中的人。

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绝情的存在,不知是因为绝惰的目光大过敏锐,还是那人太过敏感,反正他感觉到了绝情目光的存在。

四目相砾有若两道电火在空中碰撞,两人的心头忍不住同时一震。

一股莫名的战意自绝情的心头升起,眸子之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野性而狂烈的兴奋,他的手缓缓抬起,轻轻将竹笠向上推了一推,再一次恢复了内心的平静,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战意,若烈X在焚烧。

那裹在黑巾里的人行动更缓,每一步都似乎经过精心地与考虑,行得那么慎重。那么小心。

风,几乎从这一刻开始渐渐凝固,渐渐消失或变味,那是一种无奈的死寂和肃杀。

空气似弓弦一般绷紧,使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山雨欲来——

费明的目光四处打量,脸上似乎有矛盾之色。

“将军,我们不是去固镇与田将军汇合吗?”代忠祥的副将尤无心奇问道6“临时改道,刚才那神秘人的出现,就是表明我们的行踪可能已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若我们不改变道路的话,很可能就会坠入敌人所设的圈套之中,到时我们只会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费明解释道。

尤无心这才似有所悟,想到那神秘人物,此刻依然心有余悸,哪还会怀疑有他?

林间缓缓飘来一阵薄雾,极淡极淡,就像是每个人口中所吐出的热气一般,更为寒冬添了一丝膜肮的虚幻。

“咯律律!”战马有些躁动不安地嘶叫起来,依然前行的将士们心神全都绷紧,似乎也跟着战马的不安而不安起来。

费明的脸色却逐渐恢复了镇定。

“啊!”一名兵士似乎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一般,突然捂住肚子闷哼起来。

“怎么了?”尤无心迅速策马赶上来问道。

“我的肚子好痛!”那人闷哼着答道。

“啊,我_一我肚子也痛得厉害——”

尤无心暗惊,突然似乎也隐隐感觉到肚子有些绞痛,而眼前的迷雾似乎越来越浓,禁不住骇然惊呼道:

“雾中有毒!”

费明突地晃了一晃,脸色剧变,有些不敢相信地捂着肚子,低呼道:“不可能!”

片刻之问,惨叫声在队伍的每个角落中响开,包括尤无心,但费明却极为顽强地运功相抗,而马匹却似乎仍只是保持着那种不安的状况,并十发现什么异样。

林间在刹那间变得一片惨然。

那被黑布蒙住了整个头脸的人终于驻足了,隔着轿子,隔着抬骄人,相距五丈之远立下了足,静若巨川,那自黑布间挤出咖民神竟似刀锋一般锐札与之相对的,是绝情的眼神,坚定而冰冷,自有一股透入骨子深处的傲意。

绝情的意思己经清楚地展示在别人面前,没有任何掩饰。

大轿缓缓落下,但轿内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好像空无一人,但绝情却感觉到了那种生命气息的存在,里面有人!甚至呼吸都极为紧张,他没有深想轿中之人为何会呼吸急促。当然,在这种气氛之中,不紧张的人才真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