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第 六 章 自视为魔
徐达忍不住破口骂道:“白发老贼,你心如蛇蝎,杀人无数,必遭天遣!”
幽求毫不在意地冷笑道:“上天也未必管得了我!看你武功低微,却能不畏生死顶撞,还算有一点硬气,我也不与你计较!”
戴无谓缓声道:“幽求,你如此残杀无辜,难道就不曾有过一丝愧疚?武功高又如何?
低又如何?有谁的性命格外珍贵些?又有谁不是父母生养?今日我不能胜你,他日你亦必亡于正义的惩罚!”
幽求不以为然地道:“你的武功虽高,思想却迂腐不堪!世间又有什么正义公道?只是弱肉强食而已!”不知为何,他的眼中竟有悲恨怆然之色!
红衣女子目视幽求,恨声道:“当年我祖父就是在洛阳剑会遇难,那我父亲仅十岁,二爷爷乘机排挤我祖母与父亲,使他们流落江湖,沦为渔人!没想到四十年后,我还能见到杀害我爷爷的仇人!”说到这儿,她目光一寒,“呛”地一声轻鸣,已有一剑在手,寒光流闪,剑尖直指幽求,冷声道:“你已身受重伤,但为报家仇,我仍要出手!你若觉得不公平,只好向阎王诉说了!”
“不公平?哈哈,我已说过,这个世间是弱肉强食,能者生存,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只是即使我受了重伤,你也杀不了我!”
红衣女子冷冷一笑,道:“素女门门主若是连一个重伤的无指剑客也杀不了,那素女门又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素女门”三字一出,徐达、韩贞相顾失色,戴无谓也是微微一惊!
韩贞忿然道:“原来向阎公子施下毒手的是素女门中人!韩某听说素女门邪异古怪,对他人下阴毒之手,也就不足为奇了!”
“住口!”红衣女子叱道:“阎冲还算个人物,但他的儿子阎尉却是个不学无术、贪色荒淫之人,这一次他竟然敢打我素女门之人的主意,就是他咎由自取!阎小贼是我素女门之人废的,你们若是觉得阎小贼言行无过,自可与我秦月夜的剑论个明白!只是今日我要先报家仇!”
徐达诸人一愕,暗忖难道真的是阎冲之子阎尉无礼在先?若是如此,那么素女门之人的手段虽然狠辣了些,但徐达、戴无谓等人皆非阎府中人,也不宜过问此事了。再看红衣女子身边的年轻女子,虽然神色颇为坚毅,却不像阴狠歹毒之人,一时之间众人进退两难!
这时受了重伤的齐子仪吃力地睁开眼来,对他身边的徐达道:“不……不必急……急在一时……”
那年轻女子的目光扫向他们那边,冷哼道:“你们是欲坐收渔翁之利么?”
这正是齐子仪心中的念头,他知道自己这边已只剩下徐达,韩贞尚且能战,但他们的武功却很是平常,而十年前素女门掌门人秦楼初现江湖时,其武功修为已可跻身绝世高手之列,眼前这红衣女子既然自称是素女门门主,想必其武功修为比及前任掌门人也不会相去太远,所以若是此时向她们兴师问罪,只怕多半会吃亏。齐子仪见徐达过于耿直,只好出言提醒,不料却被年轻女子识破,不觉有些赧然。
小木乍闻“素女门”时,也有所惊诧,当年素女门门主秦楼重伤后成了“活死人”,被范书迎入霸天城,秦楼的徒儿秦月夜随师进入霸天城,其时水红袖亦在霸天城内,当时水红袖担心范书会对秦月夜有非份之想,从而会疏远其师姐如霜,故对秦月夜留意颇多。后来在华埠镇时,她也曾对小木提及过素女门,故此刻小木会有所触动。
众人眼前的红衣女子正是“素女门”门主秦月夜。十年前秦楼重伤不治离世,她的女儿叶飞飞不愿继任门主之位,于是,倍受秦楼宠爱的秦月夜理所当然地成了新任门主,此次与之同行的是其小师妹,名为展初情,入秦楼门下不过半年秦楼便离世了,故她的武功多半是秦月夜所授。十年前秦月夜初入江湖时,年已二十,十年后的今天再看她,容貌竟是娇艳如昔,岁月的流逝竟未曾在她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秦月夜随师父所姓,其实她的祖父乃八卦剑第十三代传人司空照,四十年前,司空照赶赴洛阳剑会,意欲以剑会友,不料就在那一场剑会中,十七岁的幽求突然出现,以其惊世剑法,一举扫平洛阳剑会,司空照亦遭此难!
司空照与其二弟司空暗素不和睦,司空暗的剑法武功远逾司空照,故对司空照执掌八卦门之事心怀不满,无奈八卦门规所限,门主之位只能传于长子,司空暗才一直按而不发。
司空照一死,司空暗不哀反喜,自认为是天赐良机,借口司空照之子司空文年幼无知,将门内权力一并揽下,而后更处处刁难司空文母子。司空照之妻乃一盐商之女,家境平平,更无权势,面对司空暗的咄咄逼人,只有忍气吞声,最后终不堪司空暗百般羞辱,万般无奈下只有携带十岁儿子司空文回到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