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卷 第 三 章 琴圣双宝(第2/4页)
再往前走,树木与草丛却已不这么东倒西歪,而是常常有那么一块突然全被拦腰斩断,而且斩得很整齐,古错不由暗暗小凉,因为这草基极为弱软,即便是风一吹,也能将它吹倒,若要用刀剑去砍,而且砍得如此平整,那份功力就定是绝顶高方可为之了。
倏地,眼前现出一片平旷之地,在那平地中央,有两人相对而坐,一个白袍胜雪,另一个全身竟是一袭绿装,两人默默对坐,似已入定一般。
古错疾掠而至,才知两人均已气绝身亡!
那白袍客的一只手掌,已深深地插入对方的腹中,竟从后背透出!同时那绿装之人手中的雷神鞭也已自下而上,从白袍客的下腹拂入,从右臂处出来,把白袍客的衣衫高高地挑起,在绿袍人的腰上,有一只极小的绿色金属环。
再看两人的脸,竟都睁着双眼,死不瞑目!那白袍客样子尤为可怖,脸上有着怪异诡秘的笑容,因为脸无血色,更是显得阴森异常,那绿衣人的神色似乎甚是诧异,满脸的惊讶与不信,也许他遇着的事太让人吃惊,所以那惊讶还带有恐怖。
也许,他的惊讶是自己怎么也会死?
蓦地,古错身后一声惊呼。古错一回头,才知竟是被石敏称作无忧妹妹的那女孩已晕倒!
石敏与珑珑又是掐又是揉,半晌,那女孩才悠悠醒来,可刚一醒来,便已泪如雨下,翻身而起,向那白袍人扑去,口中悲呼:“爹!我是无忧草啊,爹!你怎么不睁眼看看我?
爹……”猛地,她又向后倒去,竟再次晕绝过去。
众人见了,不由心中都极为难过,尤其是石敏,也早已泪水滚滚,悲不成声,她虽猜到琴圣极可能已遭不测,但一旦亲眼见了,仍是抑不住满腔悲痛,“扑通”一声跪在琴圣面前。
俗语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琴圣不让石敏称为师父,只让她称琴叔,但那教诲之大恩却不会因这而稍减,相反,石敏反而更觉得琴圣处事磊落不图虚名,心中更为尊重爱戴他。
在“琴心楼”的日子当,她与韩放情同手足,而琴圣也将她视作家人,这让丧父之后一直飘泊不定的石敏有了一种归属感,哪知一夜之间,竟会惨遭巨变?
石敏有恍然如梦之感,要是真的一切只是梦,梦过后,一切不幸与悲伤全都烟消云散,那该多好啊!
珑珑与古错担心韩放过于悲伤而伤了身体,便在她第二次醒来时,点了她的“睡穴”,韩放使那么沉沉睡去。
石敏忍着悲痛,将那柄插入琴圣体内的雷神鞭抽了出来,没想到这根雷神鞭与一般的雷神鞭有异,那上边的鞭节竟是向后倒卷的,石敏这么一抽动,竟把琴圣的内脏带动,又有一瘫瘀血从那下腹的创口中流出来,石敏小心翼翼地抽了半天,才抽出那柄雷神鞭,那鞭身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石敏又将琴圣的手从那绿衣人的胸口中拔出,然后气愤已极地飞出一脚,那绿衣人的尸体便如纸鸢般飞了出去,撞在一棵松树上后,砰然落下,古错却走上前去,将他腰间绿环摘下。
众人替琴圣掘了一个墓坑,将他葬下,又在坟前立了一块碑,上面写上:“琴圣之墓。”
下面写着:“孝女韩放,侄女石敏泣立。
石敏在坟前磕了九个响头后,又替韩放磕了九个响头,便与古错、珑珑一道往林外走去。
韩放仍在沉睡着,紧闭的双眼还有点点泪光,珑珑与石敏便轮流背着她。
“琴心楼”是不能再去了,四人便随便寻了一方向,向山下走去,没走多远,天便全黑了,四人只好停步,找了一块平坦之地,坐下来歇息。
想到琴圣那么高的武功,一生叱咤江湖数十年,竟也落得如此惨境,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苍凉之感,谁也不想说话,默默地倚着树干坐着。
莫非,这便是江湖。永远有血雨腥风,永远有杀与被杀?
晚风带来了林涛声,远远近近来回地乱窜,猫头鹰在冷笑着,声音让人听了发惊,一只夜鸟被什么惊起,怪叫着飞向无边的夜空。
已是深夜,在这野外,寒风带有刺骨的凉意,石敏与珑珑便挨挨挤挤地坐在一起,韩放则被他们拥在中间。
古错已服过那蛟胆,自己便可调节阳阴冷热,当下便静坐于地,气运丹田,真气提至腹下“水道穴”,然后由足阳阳胃经游走,最后到达“气户穴”,立觉体内有一股热流飞速游走,未几时,全身已热汗淋漓。
珑珑忽道:“石姑娘,方才为何你竟要一口认定我是玲玲?而你又为何那般对我姐恨之入骨?”
石敏一闻此言,脸色又变得苍白,但在那夜色之中,谁也看不清,沉默了片刻,她幽幽地说道:“因为玲玲的阴险狡诈给我的印象太深了,若不是因为她,琴圣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