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卷 第 六 章 禅门杀气(第3/3页)
凌海的心头很恬静,刚才那些让他心乱的情绪全都被这颗流星带走,他心中惟一存在的便是那流星滑落的那道美丽的轨迹,那道让人心颤的轨迹。他的思绪,他的灵觉完全融入整个夜空。这种感觉很美妙,很舒爽,就像是飘入云端,又像是月亮的光辉,那样轻松自如。
他可以捕捉到很远地方的心跳和低语,他甚至可以懂得他们在表达一种怎样的感情。屋内三个人的心在跳动,当然能很清晰地反应在凌海的心头。
突然,凌海的灵觉范围内,多了一个脚步声和心跳,很快,很轻,有御风之势。但凌海却知道绝不是宁远的脚步声,更非她的心跳,但这人的功力绝不在宁远之下。
灯光突然熄灭,是祖惠枝熄的,凌海以心语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虽然灯熄了,但夜依然那样有韵味。
一切都很静,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在灯熄之间,对方便已奔行了近百丈,这的确是个骇人的数目。
凌海的灵觉再延伸,终于捕捉到了这心跳和足音的来源,是在一个上金顶的转弯处,而且分析出了这足音的主人。
是恒善,她飞出卧云庵,便已猜到,恒慧师太一定在宁远修行的石屋之内,而宁远现在却在卧云庵中,她必须乘还有这一点点先机将恒慧致死,甚至也将那另外一个伤者致死。她不怕,这峨嵋山,只有一个宁远是她的劲敌,另一个是恒静,所以她不怕。三十多年前三大神尼便只剩下一人,而剩下的宁远也曾与她交过手,那是三十多年前,长白山一役中她没有成功,只是将宁远击伤,但却被三大神僧所救。
二十位死士,每人的功力都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绝不会在各派现任掌门之下,只是已剩不多。
她很有信心,很有信心能杀死这两个人,然后安然下山。
凌海坐于树下,遥遥地望着那转弯的地方,但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眼神暴射出去,他不想让恒善打退堂鼓,那样抓起来,就多了一些麻烦。
祖惠枝在石门内,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但她马上看到了凌海的神态,于是便放下了一颗心,她很相信凌海的武功,能随随便便一抓便把她的剑抓住的人还不多,而凌海的动作却是如此潇洒。
恒善终于出现在转弯的地方,依然很快地飞掠。
不过她看见了一个人影,坐在松树之下,但不知道到底是谁。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夜晚看清楚一百丈外任何人的脸形,凌海也不能例外。但他有灵觉,可以清楚地捕捉到对方的气息。
凌海依然坐着,手中的松枝轻轻地抽打着地面,像是在小溪边戏耍游鱼,对到了五十丈内的恒善不理不睬,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来了一般。
恒善心中的杀气很浓,她已经决定,一定要杀死恒慧,谁拦她都不行!除非武功比她更好。
到了这时,她仍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还以为凌海只不过是个“低手”,心中不免更加得意。那宁远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的武功会如此高明,很轻易地便逃出了卧云庵,而且以最快的速度赶至金顶。
到了二十丈时,她却感到一股浩然正气在这一段空间内流动,那不是压力,那是舒爽,那是一种让人心中安详的精神力量。秋夜的风,在峨嵋金顶有些冷,可是一进入这段地域,竟感觉不到丝毫冷意,反而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种感觉任何人都喜欢,任何人都不会拒绝,可是这种感觉却让恒善大吃一惊,还不止大吃一惊,而且立刻停下了那飞掠的步子,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眼光看着那握着树枝抽打土地的人。
这人依然那样安详的坐着,不给人一种压力感,只给人一种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意境,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生命之库,那种强大的生命力并不因他是坐着而减少。
恒善的眼神很惊骇,因为这人正是破坏了他第一件好事的凌海,而此时却又坐于她的眼皮底下,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怎叫她不惊骇欲绝呢?
凌海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凄迷,给人一种梦的感觉。虽然相隔了二十丈,但恒善还是清清楚楚地感应到了那眼神中的意境,嘴角总是那种莫测高深而又略带顽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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