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九 章 威杨山城(第2/4页)
“啊!”是惊叫声,杨水仙的惊叫声,因为几柄剑就要刺到她的胴体。那几柄剑有点惋惜,有点惊喜,不,是那剑的主人有点惋惜和惊喜,这么标志的姑娘就如此毁在自己的剑下,要是拿去享用该多好,该有多温柔!“呀!”是怒吼声,杨顺风的怒吼声,他没看到攻向他的剑,因为他看到了攻向杨水仙的剑,和杨水仙惊慌失措的样子,所以这粗人发出了惊天怒吼,那粗糙的拳头推了出去,没有考虑对方的刀剑是否锋利,他只想到要救杨水仙。
凌海眼皮眨了一下不,不是眨了一下,而是被手中的剑光闪了一下。这是一把普通的青铜剑,是刚才洒散在地上的青钢剑,不知道何时已到了凌海的手中,因为他认为杀这些人用‘含月珍珠’,那实在是大才小用,所以他用这把青钢剑,对方自己兄弟的剑,缓缓地推了出去,像电光一样缓慢,这是在凌海的眼中,因为他要把剑势发展得最完美、最完美、用剑也是一种艺术,一种非常神奇的艺术、一个好的剑手力求使自己的剑招,抑或不叫招而只是推出的路线变得最完美,抑或是比现在使出的更完美,只有这样才能使一个剑手的全部身心都投到艺术之中,也即是剑术之中。艺术也有独特的生命,那是顺乎自然的生命,一个低级的剑手,只会使出一些粗拙的剑招,破绽百出的剑招。剑招本是无破绽的,破绽只在于两个生命的间隙,人类的生命,亦即是人的精神。灵魂与剑的生命(亦即是艺术的生命),大自然的生命就是一种艺术,一种有生命的艺术。
有的人为将自己和剑这种艺术融合为一体,便将所有其他的事情完全抛开,亦即是抛开七情六欲,让天地之间只剩下两种艺术,人类的生命本来就是一种艺术,于是这两种艺术便很急易地达到一种饱和,也便是情剑合一。刀亦是如此!所以凌海便要使剑势发挥得最完美,最完善。
无论是杀入抑或是杀狗,都一样、因为艺术是没有对象之分的。没有天,没有地,只有艺术;没有人,没有我,只有艺术;没有生,没有死,只有艺术。
所以在如电光一般缓慢的剑势中,凌海不断地在空间里寻找最合适的位置,几乎每一寸空间中最好的位置都让自己的剑通过,那么这一剑便是最有生命的艺术。
凌海这一剑便是这样、在凌海的眼中电光是非常缓慢的,而在别人的眼中,电光便是极至,没有比电光再快的东西,所以在上次杀黎泰安时,他根本没有机会欣赏这种艺术,他只会当这是魔法,而今天,凌海用的是艺术而不是魔法。
杨顺风醉了,醉在这至美至善的艺术中.那些毒手盟的入也醉了,他们一醉便再也没有醒来,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回味这已达到艺术境界的剑法,因为这招至善至美的剑式本身就是为他们制作的,所以他们没有必要回味。杨水仙呆了,眼神呆呆地望着凌海——这是一个神,一个最完美的神,因为只有最完美的神才能使出如此完美的剑和有如此潇洒的动作。
孙平儿也痴了,痴痴地偎在凌海的怀中——这是一座山,一座不倒的山,一座让她有支持力的山,一座温柔的山,一座深情的山。
凌海轻拂孙平儿的秀发,将所有的柔情都注入这轻轻的抚摸之中。一切的惨剧和打斗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似的,因为在万分之一秒钟之间,凌海用剑气割开倒数第二个人的喉管,然后将所有的仇和恨,以无坚不摧之势贯入最后一人的咽喉,剑便留在他们的咽喉之中、剑术来就是他们的剑,所以便还给了他们。
这是凌海的作风,狠!对待放入绝不能手软,绝不能,否则就做不了一名杀手,不配做一名剑手!刚才凌海完全陶醉于艺术之中,可当他的剑刺入最后一人的咽喉时他有一种感觉要吐的感觉,但他忍住了没有吐。他要做出一副狠心肠的样子,一副狠心肠的入是不会为杀几个人便去呕吐的,所以他忍了!即使忍不住,也必须强忍!强忍!可是最终他还是失败了,因为他实在忍不住。犹如十天没吃东西的饿鬼见到了白花花的饭一样,于是他便轻轻地推开孙平儿,很轻,有说不出的温柔,可是他却迅速地弯下腰——吐!吐,吐了很多,有中午的饭,有早上的粥,有昨晚的鱼、吐了,吐了,一股莫名的酸涩,一些莫名的痛苦,一些无端的仇恨,也跟着这一堆又一堆的酸水吐了出来。
全部都吐了,吐得很干净,肚子里、胃里再也没有什么剩下的东西了,凌海这才明白,那一剑虽是最完美的.但那一剑也是最痛苦的。
孙平儿没有动,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凌海吐。她不会问,因为她根本不需问,她已将凌海看得很深,连凌海体内的温柔和善良她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