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五 章 人狂剑怒(第3/4页)
这是一个狂人,剑也是一把狂剑,狂得连空气都几乎要燃烧了,剑化狂龙舞成满天气浪,将毒龙击飞,而气浪尽时,狂龙亦坠。
这时,又是数声怒吼,几辆剑从花丛中飞出,若是小一点,人们一定以为是花间的蜂蝶,但这却是剑,几把美丽的剑,都是从花丛中钻出来的,抑或不是剑招而是花香,剑上还带着春天的气息,很温柔,很轻快,就如春天的脚步一般。
但凌海的脸色变了,若没有受伤,他会毫不费力地将这些春天的气息变为寒冬,变为金秋,变为盛夏,但刚才他使那招全部奉还之时便觉得风府穴的真气在隐隐作乱,所以他不能再试,刚才那招已使他真气有些走岔.因此,现在他脸色变了.凌海再也没有力量使这个春天变为盛夏、金秋、寒冬,但他还可以更增加一点春天的气息,于是他便甩出一道暗器。手中的“春天”,“春天”一飞出凌海便不再等待,一声长啸,拉着孙平儿的手便往西南方向跑,那是猎鹰赶来的方向.凌海终于又回到了刚上山的那个位置.但就在他俩初立之地却站着一个人,那地方本是凌海和孙平儿两人所站的。可现在给那人站起来犹觉得好小,好小,好像根本就不可能站下那个人——这是凌海的感觉。
孙平儿却感到,这个人便是一座山,一座高耸入云的山,所以在那么小的地方站着真是一件怪事,但还有更怪的事.更怪的是那入的双手,那双手尽然两只代表着两个不同的极端,一只手冒着炽烈的火焰,另一只却是闪着寒光的冰锥。这人是“阴阳魔手”,冯不肥的弟弟冯不矮、他不矮是他的气势,那高耸入云的气势,能有这种气势的人谁也不敢说他矮,就如他这只有三尺高的身躯,但凌海和孙平儿绝不说他矮。
冯不矮两只怪手并不是好玩的,而是用来杀入的。凌海知道是用来杀他的,因为他的二哥便是死在自己的剑下.凌海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但却不知道来得这么快,而且这么不是时候。可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冯不矮就是令凌海没有选择的余地的人,所以冯不矮出手了.他一出手,整座山便全部都移向两人,那山尖就是凌海那方位,而且迅速将凌海和孙平儿吞噬在峰之内,凌海不得不动剑,他不得不用尽全力,他死了并没有关系,但孙平儿不能死,因为他爱她。他可以为她而死、所以,他出剑了,是饮雪,这是司马屠给他的剑,因为他用的便是司马屠的剑招,无名的一招,顺乎天地至理的一招。
与其说这是剑招,不如说这是自然,是将整个自然归纳起来的小自然,那是一道玄之又玄的轨迹,如群山叠嶂一般,一剑叠一剑。孙平儿感到压力一轻,眼睛一亮,但也在同时喊出了一声:“不要……”
凌海顿了一顿,是因为风府穴的那团真气,那团又在扩散的真气,他咬着牙,因为那感觉的确让他很痛苦,但突然之间他又猛扑,因为他听到了孙平儿那关心灵焦虑的叫声,他便决心一定要进。
那一顿;却使气势有点弱,但那一猛进却又补上了那有点弱的地方.冯不接见眼前这少年突然变得如天神一般威猛,那气势也如山岳一般高大,他便也加快了速度,阴阳双掌以一种难解的弧度向凌海插去。
凌海的身体正在受着烈火般夏气的煎熬,但他那只手,那只握剑的手依然如山岳船坚定,那或许是一只天生握剑的手,所以他只会攻不会退.这时凌海的心情也从情爱中完全脱离,没有天地,没有季节,没有了自己,只有手,自己的手,还有剑,手中紧握的剑、最后要说有,那就是对方的手,和对方的咽喉!不错,对方的咽喉,在凌海的眼里不断放大,他知道,对方的手很厉害,但若对方的咽喉有一个透明的小孔,那手再厉害也无所谓了、他想救孙平儿而要救孙平儿自己就必须一击成功,否则,创处重新发作,便将是他们两人葬身的时刻、他不怕死,但他怕她死,所以他只有以命换命,以命搏斗,只要冯不矮死了,孙平儿就安全了,至少暂时安全了,待会猎鹰赶到就更安全了.凌海的眼里没有了天地,没有了季节,但孙平儿有,她眼里不仅有天地,还有暗器,和外面这个春天有些相近而又比外面的春天更有魔力的暗器——“春天’。
野花在空中飘飞,蜂蝶在花后追,蜻蜓也在蜂蝶之列.两个春天一重合,孙平儿眼里也没有天地,也没有了自己,她只有暗器,那个空中飘浮的名叫“春天”的暗器,那个在凌海排山剑势之前的暗器那个攻向冯不矮的暗器。
冯不矮别无选择,他绝不能改变掌势的速度和角度,因为这是两个高手在较劲,一丝大意将遗恨终生。冯不矮更不能撤,一撤就等于山峦全部崩塌,那自己将成为名符其实的矮人.所以他变插为推,是掌,真正的阴阳魔掌.他本想在插入剑山之后再变掌,但现在不得不提前变掌,于是两道至寒至热的气流从劳宫穴涌出,手依然燃着烈焰和结着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