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江南山庄(第4/4页)

很快三日过去,容隐和聿修却没有过问过他究竟在哪里,三日之中,除了送饭的仆役,他竟连江南丰都未再见到,更不必说容配天和白南珠。曾家三矮每日鬼鬼祟祟地来与他会合,告诉他江南山庄的消息,第一日说容隐仍旧昏迷不醒,江南山庄上下乱了套,四处沿请名医,容隐却始终不见好转。上玄极是诧异,以容隐的武功,他已剑下留情,区区一记剑伤,怎会变得如此凶险?但幸而容隐伤势虽然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第二日说“胡笳十八拍”幸存的几位,以及各路武林同道,听闻生擒赵上玄的消息,都已来到江南山庄,就住在他这间客房左近。第三天说白南珠告辞而去,到底为什么离去,曾家三矮却打听不清。

但在这第三日,上玄的耐心已全部磨光,“当啷”几声双腕一分,那条精钢打造的铁链经受不起“衮雪”之力,骤然断去,“叮”的几声铁屑溅了一地。轻轻推门而出,避过看守的仆役,沿着庭院潜行,看见几个婢女沿着走廊而来,单看她们手里端的药汤药碗,就知是从容隐房中出来。上玄等她们走过,沿着走廊悄悄摸去,只见走廊尽头一间房屋灯还亮着,一个人影微微一晃,闪入房内。

他一怔,那背影熟悉得很,正是聿修!

那房间里面分明住的是容隐,聿修进容隐的房间,何必鬼鬼祟祟、避开婢女?

他自知轻功不及容隐、聿修,只是远远望着,不愿让人发现。

房内烛影摇晃,聿修的背影颀长地映在窗上,上玄凝视那影子,心里满是疑惑,只见聿修先是在容隐床前站了一会儿,而后俯下身,停顿了一阵子,方才缓缓起身。房中很快有人长长换了口气,容隐的声音响了起来,“你……”

聿修淡淡地道:“性命攸关,不得不然。”

容隐沉默半晌:“上玄人呢?”

上玄心中微微一震,容隐毕竟是记挂着他,但白南珠已经逃走,容隐重伤在床,要如何证明他不是杀人凶手?是不是杀人凶手他也不在乎,但白南珠诡异歹毒,不明白他到底想对配天如何,不揭露他的真面目,终是不放心。

“在后华院。”聿修道,“江南丰用锁链将他锁在客房。”

“他竟未将后华院夷为平地。”容隐的语气起了淡淡笑意,“倒是有些收敛,只是不知忍得几日。”

“三五日罢了。”聿修微微一笑,换了话题,“他中了桃花蝴蝶之毒……”

“多又是中人暗算,上玄委实是容易受人之欺了些。”容隐并不意外,淡淡地道,“岐阳怎么说?”

“岐阳和圣香自去年回去,至今尚未有消息。”聿修道,“圣香的宿疾只怕十分棘手,上玄的毒伤,我飞鸽传书与神歆,这是回信。”

想必聿修是拿出信笺,上玄却看不到,他日子本过得抑郁,所以既不在乎身上的毒到底有多厉害,更不在意自己这条命是长是短,所以仍潜伏在花树中不动。只听房中信笺展开之声,接着“啪”的一声微响,似是信笺掉到了地上,聿修骤地一喝:“容隐你——”

难道容隐伤势发作,突然危殆?上玄吃了一惊,倏地从花树丛中闪了出来,手掌劲力到处,门闩咯啦断裂,他推门而入。推门而入之后,他骤然怔住,目瞪口呆:“你们——”

只见聿修俯身面向容隐,距离之近,几乎四唇相接,蓦地上玄闯了进来,聿修抬起头来,雪白秀气的脸上,仍旧无甚表情。

“你们在干什么?”上玄怒道,“你们——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