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笑声碧火巢中起(第5/7页)
圣香眼睛一亮,开门放出那几只黑狗,只见几只黑狗纷纷往县北跑去,“这些狗认得主人的味道。”
李陵宴在这里数月,这些黑狗早巳认了新主人。
跟踪黑狗到了河边,李陵宴几人显然乘船而去,圣香招呼岸边一艘快船靠岸,正打算上船直追,突然一怔:那快船里一个人清俊利落地撩开门帘出来,却是唐天书。
“陵宴说你们三个时辰后当赶到此地,”唐天书一笑,拖着调子含糊地说,“你们——快了半个时辰,真不愧是他心中劲敌。”
容隐冷冷地道:“下船!”
他这两字命令让唐天书一怔,一瞬间竟未醒悟他的意思,顿了一顿才明白容隐竟喝令他下船让路,他和圣吞一行要上船追击。一时间唐天书笑了起来,觉得容隐此人颇有意思,“我要是不下呢?”
容隐不愿与他废话,“刷”的一袖如刀挥向唐天书颈项,唐天书含笑挺立,竟不避让。容隐一袖割到唐天书颈上,他丝毫未伤,陡然翻手一抓,在容隐不身劲力爆发,衣裳鼓起,把飞来的鹅卵石一一震落,而后纵身而起往圣香身上扣去。
圣香的武功和练成“化骨神功”的唐天书比自然差之远矣,但他逃命的本事天下第一,见唐天书飞身扑来,他转身就逃。容隐手中两块鹅卵石直击唐天书后脑,只听“嗡”的一声,唐天书硬受了那一击,蓦然回过身来,他清俊的容貌已变得狰狞可怖,饱受重击之后脸颊浮肿,十分可怕。容隐自不惧他怒目相向,正在这一顿之间,唐天书一声暴喝,五指一张一握,一招“妙手何处得文章”凌空摄物,那劲力强劲之极,一把扣住的是容隐的颈项!唐天书五指颤抖、抽搐、青筋暴起,容隐猝不及防被他凌空抓住,刹那之间他的颈骨“喀喀”作响,颈上出现深深红痕,顷刻之间便要被唐天书亲手掐死!
“容容!”姑射和圣香同时脱口惊呼。
姑射奔了上来以半截乌木琴疯狂地砸唐天书的头,一下、两下、三下……乌木琴碎屑纷飞,声声闷响。唐天书仰天大笑,手指越扣越紧,容隐虽是极力忍耐,但嘴角也渐渐溢出了血丝,脸色青紫。玉崔嵬见状作势欲起,想要上前帮忙,突然喉头一腥,他肩伤、内伤同时发作,竟吐出了一口紫血来。圣香情急拼命,撕下一片衣服猛地捂住唐天书的鼻子、嘴巴,姑射大叫一声丢下乌木琴来帮忙,唐天书全力运功难以反抗,只是拼命挣扎,圣香和姑射合力堵住唐天书的口鼻,不让他呼吸换气。唐天书挣扎之余拼命运功欲杀容隐,但容隐本身功力并非泛泛,饶是他全力以赴,也不过胜过容隐一分!如此僵持着,看谁先窒息,谁就先死,谁多忍一口气,谁就活命——足足挣扎了一炷香时间之后,唐天书双目翻白昏了过去,手中劲力失去,容隐陡然深深吸了口气,脸色苍白之极地看着唐天书昏厥的身体——方才的僵持已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早巳超出了常人致死的时间。
姑射扑了过来全身颤抖地抱着容隐,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圣香软倒坐在唐天书昏厥的身体旁,不住喘气,也是脸色苍白,却还能笑,“容容……你还……好……吗……”
容隐摇了摇头,肃然看着唐天书翻白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道:“他与死人争执,岂能得胜。”
姑射闻言径直抬头吻上容隐的唇,她的男人曾为国家殚精竭虑而死……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不要再听再回忆失去容隐的日子,无论眼前这个人是活死人还是真活人,她都要守着他一辈子,永不言弃。
圣香看着他们夫妻拥吻,咳嗽了一声,转头看玉崔嵬,“大玉你的伤怎么样?”
玉崔嵬含笑看着容隐夫妻亲热,“死不了。”
“这人武功恐怖得很,千万不能让他醒过来继续追杀我们。”圣香还在喘气,指了指唐天书,“你有没有绳子……”他一句话说到一半,只见玉崔嵬运掌如刀,“啪”的一记击在唐天书前胸,圣香一呆,只见玉崔嵬劈了一掌还不够,“啪啪啪啪”连劈四掌,唐天书的皮肉虽然没有受伤,但已清晰地听到胸骨碎裂的声音,“你杀了他……”
玉崔嵬收掌,这四掌全力以赴,他也额上见汗,柔声道:“此人非杀不可。”
圣香笑了笑。
玉崔嵬过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你放心,以他‘化骨神功’在,我这四掌未必杀得了他。”
圣香还是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杀,容容也会杀的。”
玉崔嵬柔声道:“你心好不想见人死,我明白。”
圣香做了个鬼脸,“上船吧,容容老夫老妻肉麻得很,我们追人要紧。”说着一跃上船,先进了船舱。
姑射过来点了玉崔嵬肩伤附近几处穴道,上了伤药,容隐不理地上生死不明的唐天书,也转身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