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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若水这才转过念来,伸手摸摸身上,原来穿的有衣裳,想想也是多余,就连这身衣裳,还是他给穿上去的,又何必多此一举?

其实这已是第二次了,前次为飞鼠所伤,昏迷之中,也是对方为自己医疗包扎,由此看来与他真是宿缘深厚,却又为何偏偏……

似羞略窘,她自个儿揭开了身上皮裘,那双眼睛,简直不敢与对方接触,径自转向一边,一颗心却是通通跳动得那么厉害。

想象中,一番脱衣解带,裸裎袒露在所难免,虽说对方为自己私心默许是惟一至爱之人,到底人前露体,实生平从未有过的羞窘之事,真恨不能自己再昏死一次,眼不见,心也不羞的好。心里胡乱地这么想着,一双眼睛越加不敢瞧上对方一眼。

但她却是猜错了。君无忌并没有脱下她身上那一袭薄薄的单衣,只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她经过包扎的伤处,说道:“很好,再有三天,就可以如意行动了!”随即为她重新盖好,退后坐下。

春若水这才敢缓缓转过脸来瞧着他,眸子里充满了感情,也就是这些小地方,对方这个人,一寸寸地占据了自己整个的心,等到发觉时,感情的阴影,却已蔚成苍苍巨树,这时刻除却了对方这个“冤家”,便再也容不得第二个人了。

看着他,她真有无限感慨,正由于自忖着欠他太多,无以为报,才想到了以身相许,无如平白无故地却又杀出了个汉王爷,这个人的出现,连带着种种原因,造成了“不得不如此”的现在趋势,正是“吹皱一池春水”.想想真是好无来由.令人无可奈何。

“你觉着怎么样,叮好些了?”

倒是这句话.使得她悚然一惊,这些日子以来,为了自己婚事,仿佛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有些神魂颠倒,较之从前,判若两人。

在君无忌一片纯情的目光里,她真有说不出的惭愧,一个女孩子为自己的婚事而神伤,已是难以告人,若是被迫表态,直吐非君莫属,更是万难启齿。然而,眼前无疑是最佳良机,病榻相对,再无外人,舍了这个机会,往后怕是再也没有了。

“这是你第二次救了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就什么也别说!”一面说,君无忌把一个棉垫,垫向石壁,轻轻扶她坐起来说:

“先吃些东西,有话等会再说。”

春若水笑着说了声:“好!”心里充满了好奇,值此飞岭绝壑,真不知道他还能弄什么给自己吃。

君无忌却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把一个小小方几置于榻前,摆上碗筷,却把火边早已煨好的两个瓦器取过来放好。

“都是些什么?”春若水眼睛瞟着他,心里直想笑,倒看不出他一个大男人,还会弄这些。到底是天真烂漫,经事不深,面对着衷心所喜欢的人,先时的悲伤情绪,一古脑儿地早已遁迹无影。

君无忌为她添了一碗饭,味道香啧啧的!

她却由不住自个儿揭开了另一个瓦罐的盖子,敢情是浓郁香馥的一只肥鸡,休说鸡汁浓郁,色作橙黄,其间两只山菇,饱喂浓汁,肥大如拳,新笋数截,吐味犹芬,皆为春若水素来喜食之物,只看上一眼,已不禁引人食欲大动。

“嗳呀呀,真是太好了!”春若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时眉飞色舞:“你从哪里弄来的?”说时早已探箸瓮中,挟起了老大的一个山菇,忍不住张嘴就咬,红唇白齿,待将下咬的一霎,才似发觉不雅,一双剪水瞳子,羞赦地看向对方,欲羞还笑,出声亦娇,状似有所不依,模样儿平添无限娇憨。

君无忌一笑站起,径自向外踱出。冉回来时,几面已收拾干净,她却已吃饱了。

“只别看着人家吃,谁又叫你走了呢!”春若水略似羞涩地说:“真好吃极了,你还没告诉我这只鸡是哪里来的?我给你留了一多半,快趁热吃了吧!”

君无忌摇头说:“我已数日不食,这是我辟谷术第二个阶段,每天只吞坑瀣、饮朝露少许,这便足够了!”

春若水惊讶地打量着他,点点头说:“原来你的功力已到了这个境界,怪不得轻功这么好呢,你刚才说已经达到了第二个阶段,以后呢!”

“第三个阶段是不容易达到的!”君无忌微笑着说:“那是最高的境界,到了那个阶段,可以完全不食人间烟火,只飨六气就够了!”微微一笑,他摇头说:“我是没有资格求到那个境界的,只有了无牵挂,全身遁出人间出世的隐士,才能达到,我却望尘不及,因为我凡俗牵挂事情太多,今生也就不作此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