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飞剑仙掌打三老 山西雁脚踢朱亮

山西雁徐良一看飞剑仙朱亮在擂台上发威,不由得火往上撞,他跟芸瑞商量,就打算登台比武。这时,突然在老百姓的人堆内,有人喊:“朱亮,休要猖狂,老朽我陪你走几趟。”声音一落,就见人群中出来一位年迈的老者,来到擂台的下面。老者手捻须髯,先抬起头看了看这擂台,然后往下一哈腰,脚尖点地,丹田提气,“噌”就蹿上擂台,这是从开擂到现在头一个能从台底下蹦上去的人。不用说比武,就说登台,也得有绝艺,否则,三丈六尺多高的擂台,哪能上去呢?就是这个高人也费了不少的力气。一下上不去,他身子蹿起来,在一丈五六尺的时候,左脚一踩右脚的脚面,这就换了一下气。“噌!”然后右脚又踩了一下左脚尖,又拔起了七八尺高,这才到了台上。这人来到台上先喘喘气,定定神,然后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朱亮,可认识老朽?”飞剑仙朱亮满指望叫徐良和白芸瑞登台,凭他的能耐,把这两个人打翻在地,好出这口气。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上来一个老头儿。朱亮仔细一看,就见这老者面似银盆,两道大扫帚眉,一对大眼,满脸皱纹,大紫胡须飘胸前,挽着头发,竹簪别顶,头戴草纶巾,巾上绣着五福捧寿,胸前两根飘带,身穿古铜色衣衫,一身短靠,勒着大带,蹲裆滚裤,手中拎着一对匕首钺。别看这么大年纪,在这儿一站,威风凛凛,真好像掉了牙的猛虎,去了角的苍龙。

朱亮认出来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塞北的老隐士赤须子丁震。丁震从哪儿来的呢?

是从塞北。因为连日来京城的消息不胫而走,有到寨北的人,就把这消息散布开了。赤须子在家闲着没事,也思念开封府的人。想当年在阎王寨赌输赢,他也参加了,跟开封府的人相处多日,同甘苦,共患难。阎王寨被平之后,开封府的人胜利回京,赤须子丁震也回到了原籍。光阴似箭,一年多过去了,老头子非常想念开封府的英雄。尤其是对徐良,印象极深。他想到京城看看,因为年纪大了,胳膊腿也懒惰了,心里想去,可就是没动地方。郭长达在莲花观前立下八王擂,声势浩大。丁老剑客心里一动,这郭长达我可认识,他是莲花门的总门长,他师父就是边山卧佛寺三世毕丘,卧佛昆仑僧,乃是昆仑派和莲花派的老教主。他把本身的绝艺都传给了郭长达。这郭长达掌中一对量天尺,武艺超群,而且此人结交甚广,如今在东京摆下八王擂,故此,赤须子把家里安顿好了,起身赶奔东京。开擂头三天他就到了,他也知道开封府设立了一个迎宾馆。不过丁震一想,我没接到请帖,不如找个小店一住,神不知,鬼不觉。八月初一我去观擂,能帮上忙,我就帮,帮不上,我就助威。等开封府有暇之际,我再拜会众人。所以他住在了马家老店。今天是八月初一,老头儿早早来到擂台前。丁震不见则罢,一见这规模,不禁为之一惊。如今自己已是两鬓皆白,奔九十岁的人了,我还没经过这样的阵势。这擂台的规模,不算绝后,也算空前。哪儿有三丈六尺多高的擂台,不放梯子的。他也发现这莲花观请来的人不下七八百人,知道的就有三尺地灵魔陆昆,血手飞镰江洪烈等人,这都是人中的剑客,武术的尖子。因此,他更替徐良他们担心了。老头儿挤到人群中,由于台子高,台底下什么也看不见,老头儿离台有三十几丈远,看得非常真切。他一看比武开始,没有什么正经的打斗,只有冯渊、房书安到台上耍活宝,逗得老头儿肚子都笑痛了。后来,他一看飞剑仙朱亮出了面,老头儿有点沉不住气了。他跟朱亮在阎王寨结下了仇,朱亮定诡计,炮打狮子林,差一点要了他这条命,若不是有宇文长庚暗中给帮忙,通风报信,他们就死于炮口之下了。老头儿一看朱亮,事到如今还不改邪归正,还在天子的眼皮底下如此猖狂,故此大喊一声,来到台上。朱亮太认识他了,冷笑一声,抱拳拱手道:“我说这不是丁老剑客吗?久违了!久违了!没想到老剑客如此赏脸,上了八王擂台,莫非要与朱亮较量不成。”丁震点点头:“朱亮,你说对了,我不光找你较量,我还要跟你算账,过去这笔账该了结了吧。朱亮,过去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人,纵观这一年多的事情,你是个糊涂人,我把你看错了。你偌大年纪,竟敢颠倒事非,跟这帮群贼混在一处,你所做的事情,不但对不起绿林的义气,而且还触犯了国法,朱亮,你大概是老糊涂了。今天,如果听我良言相劝,你赶紧退出八王擂,我看为时不晚。不然,天下的英雄,把你抓住,新账旧账一起算。”朱亮闻听:“哼,姓丁的,你别在我跟前卖狗皮膏药,还是那句话,我朱亮怕了不做,做了就不怕。人生一世迟早是个死,何况我已经是八旬开外的人了,什么我都不怕。丁震,开封府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抱粗腿、捧臭脚、当帮凶,要没有你们这帮人参预,我的阎王寨何至于被破。今天我四海漂流,无家可归,这都是你给铸成的,我还要跟你结清这笔账呢。你来得正好,咱们不用说废话,当场就动手,你把我赢了,你出气;我把你赢了,我解恨,你就拿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