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回 客栈
这个林中小屋,本是南少林的僧众看守这片树林的一个临时小屋,在这个时节并无人居住,李沧行推开了木门之后,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来了,小屋的一侧有一张光板木榻,另一个角落里有两个小蒲团,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屈彩凤和沐兰湘也先后进了屋子,两人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女性天生对味道的感觉要比男人强出不少,李沧行拖过了两个蒲团,放在床前,双姝也不客气,坐了上去,而李沧行则坐到了对面的床板上,用手在地上写起字来。
“彩凤,我记得你师父在落月峡之战前,就让各地分舵的人提前在巫山派集结了,对不对?”
屈彩凤点了点头,也在地上写道:“不错。正是如此。有什么不对的吗?”
李沧行叹了口气:“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正派伏魔的举动,虽然经过了长期的串联和提议,但是从真正集结到联军出发,也就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林前辈若不是和冷天雄一样,早早地知道正道联军的这次行动,又怎么可能提前征发各地的属下来巫山呢?”
屈彩凤秀目流转:“对啊,本来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当时三个月前师父就派人持罗刹令到各地分寨征调属下了,似是早就知道了联军的行动,我们当时还有些奇怪,她老人家只是说跟峨眉和唐门的事情总要有个了断,老实说,直到你们的人大举经过巫山时,我才领会到师父的深意是要我们攻击伏魔盟呢。”
李沧行点了点头:“这就是了,而且你以前跟我说过,你师父死之前就给你下过令,说是若是她有所不测,就要你全力攻击伏魔盟,对不对?”
屈彩凤双眼一亮:“你是说师父早就跟人联手,要对付伏魔盟吗?可是这未必代表她给人下了金蚕蛊啊。而且当天晚上约她出去的人是峨眉的道姑,也就是王念慈王姑娘假扮的,并不是那个内鬼。”
李沧行摇了摇头:“你师父武功盖世,又有几个人能杀得了她?若是被人杀害,不问仇家,只让你攻击伏魔盟,这不就代表了她料定了向她下手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伏魔盟中人吗,除了那个内鬼,还会有何人?峨眉派跟你师父并非生死之仇,有什么理由要对她下这种毒手?”
屈彩凤咬了咬牙:“可是后来的真相却是达克林和陆炳约她出去的,陆炳虽然后来一再否认是他下的手,但我总觉得他还是有问题。”
李沧行正色写道:“陆炳没有杀你师父的理由,就象他并不想挑起正邪大战一样,这对他没什么好处,一旦有一方取胜,势力将无法控制,这些年来他其实是在极力抑制魔教的势力扩张,可以说这都是在弥补当年落月峡一战的遗憾。”
屈彩凤摇了摇头:“可是我师父身上的那么多剑伤又是如何解释?造成这创口的,明明就是倚天剑。”
李沧行想了想,写道:“陆炳的剑法虽高,但不以快见长,尊师当年的伤口我见过,完全是被快得不可思议的剑法所伤,只要是既轻又薄的快剑,以绝顶的内力在人身上施为,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未必只有倚天剑。象楚天舒,展慕白的天蚕剑法都可以做到。”
屈彩凤咬了咬牙:“你意思是我师父实际出来要见的,不是那陆炳,而是后面出现的那个神秘内鬼?”
李沧行点了点头:“我想正是如此,而这个内鬼所图的,只怕不仅仅是让巫山派攻击伏魔盟,我一直在想这个内鬼的企图,现在渐渐地已经有思路了,他想要的,只怕还是太祖锦囊。”
屈彩凤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内鬼还是要起兵夺天下?”
李沧行摇了摇头:“不,我的判断是,他想要的是我起兵夺天下!”
屈彩凤和沐兰湘同时惊得跳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他疯了吗?做这么多事,是为了逼你起兵?”
李沧行咬了咬牙:“只怕这个贼子早早地就知道了我的皇子身份,他一介野心家,没有名份,起兵也不太可能成功,但是如果把我推向前台,那可就不一样了,还有一个细节可能我们一直没有注意,彩凤,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好象以前说过,那个锦囊只有大明的皇子,身具龙血之人拿到,才能让遗诏重见天日,对不对?”
屈彩凤勾了勾嘴角:“这又有什么问题吗?”
李沧行叹了口气:“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龙血,只有龙血才能驾驭刀灵剑魄,而普通的血就不行,太祖留下遗诏的时候,会不会也用了什么手段,要让这诏书只有龙血才能使之展现,不然若是一个外姓人得了此诏书,再取得副本,不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夺取大明江山,改朝换代了吗?太祖皇帝可以允许江山在自己的子孙之间转换,但绝不可能把这江山送给外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