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6/7页)

冷靳二人齐声道:“劫者天意,非人力可以挽回,我二人已准备在碧云山庄应劫。”

二人声调平和,态度安祥,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泰然神情,不但使姜子工心折,同行三人也感到心慑,一时,全场哑然。

忽然,一阵犹如黄钟大吕的宏亮笑声,自屋外传进,人影幌动,已然闪进一人。

此人一经现身,众人无不一怔!

此人是谁?原是重涉江湖震惊武林的万漏阁华云。

华云威目一扫,和声道:“真所谓人生何处相逢,云开大山一别,不过数日,想不到此竟又碰上了。”

众人方待答话,姜子湘已然跪下,虔敬地道:“弟子叩请师父金安。”

华云既不回礼,也不答话,挥袖一拂,一般暗劲将跪在地上的姜于湘扶起,对司马瑜言道:“小侠率领四凤,想是要去那碧云山庄找李冰红理论改名号之事?”

司马瑜道:“不错,只是目前还不会去,要等到五月五日,与几位朋友会齐。”

华云道:“只怕倾出全武林中之力,也未必能使李冰红改变主意。”

司马瑜道:“我们只希望当众讨取公道,请华前辈也能到场,主持一点正义。”“华云面上现一丝苦笑,回道:“我已答应永不过问李氏兄妹的事,这碧云山庄我怕去不得。”

司马瑜激道:“华前辈身怀绝世武功,竟然听任李冰红血洗武林,胡作非为,不但小辈们不答应恐怕武林中人也误会。”

华云忽然一阵狂笑,威目逼视司马瑜道:“华某不计毁誉,更不求谅解,你辈年青人的确真得可爱,可是你等到了我这年纪,恐怕就不会这殆天真了,告诉你,武林中只有利害之分,而无公道之心。”

司马瑜道:“前辈想是历经沧桑,饱受忧患,对世事当有另一种看法,我等置身武林,应以行侠仗义为根本,如果只重利害,不存道义,那岂不成了绿林草寇之辈。”

华云畅然笑道:“少侠赤子之心深堪嘉许,但愿能持之以恒,不过……来日印证罢!”

华云笑语一收,转向姜子湘厉声道:“你自离万漏阁后,就整天泡在碧云庄的温柔乡内,不事上进,现在李冰红将你逐出,你又躲在这里,难道你想当商山遗老吗?想不到我万漏阁竟出了你这消沉颓废的弟子。”

姜子湘垂首领责,戚然回答:“弟子只是因为你老人家绝迹江湖,所以也不敢在外胡撞,才隐居山林,倒不是意志,沉况不事上进。”

华云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处置李氏兄妹的事,暗怀不满,但是,你身为万漏阁中弟子,谅你也不敢有所发作。”

姜子湘闻言变色,凛然道:“弟子从未有如此想法,师命重如山,师恩深似海,岂能不遵不报。”

华云一叠连声道:“好,好,好!为师的错怪你了,你且去收拾,随我回去万漏阁去。”

姜子湘唯唯道:“弟子遭命!”语毕,向司马瑜一行躬身施礼,道:“各位稍坐,子湘先退一步。”

姜子湘出屋后,屋内理静默,华云自屋内踱步。

薛琪上时忽然想起凌绢凌嫱的下落,于是问道:“那凌嫱姑娘的病体可曾康复?我等均甚关怀。”

提起凌嫱,那华云色突祥和,温声言道:“谢谢各位的关怀,她已经完全复原了,还要顺告各位一句,她现在的名字叫华玲嫱。”

‘华玲嫱!”

众人都不觉同声念着。

华云颔首道:“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应该归复本姓,玲嫱也很关心各位,武林之中,走动频繁,多的是后会有期。”

司马瑜道:“嫱姑娘已然有了极深厚的武学修为,如今华前辈再予雕琢,来日相逢,如能以友见称,则是小辈们的荣幸,如果以敌相向,小辈们定当堪一击。”

华云笑道:“敌友之分,由人自取,华某向不主动,友者,以礼相待,敌者,以剑相向,友敌分时,思怨不爽,小女与各位曾共患难,当不致视各位为敌,只怕……”

一语及此;忽而目光一转,停顿不语,司马瑜快口问道:“只怕什么?”

华云语意深长地道:“只怕各位视万漏阁为敌,那只得逼迫小女反目执剑以待了。”

冷如冰暗自观察,忽有所触,乃问道:“前辈之言隐约闪烁,莫非含有玄机?”

华云面色一凛,忽又微露笑意道:“玄机倒有,可并不藏于华某心内,只是蕴藏天地万象之中,天地之间,变化万千,颇难逆料,但愿万漏阁能与武林中任何门派为友,则华某幸甚!武林幸甚!”

未后“武林幸甚”四个字,显已暗示万漏阁的势力强大,不可为敌。

马惠芷与凌绢相处甚洽,自那日凌绢尾随华云会后,日惦在心,不觉问道:“玄冰谷凌绢姑娘那日追前辈而行,不知如今落脚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