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第7/9页)
司马瑜迟疑一下才道:“要怎么样的字?”
相士笑道:“什么字都行,最好是完全不加思考,信口说出,无心之机,往往会有最佳的启示!”
司马瑜对着一湖绿波,信口说了一个水字。
相上闭目作态,将水字连念了好几遍,才睁目笑道:“妙妙妙!一池湖波春水造,此水曾载西施泪,又传佳讯到小桥,水轻桥下冷,冷水结成冰,冰化水,水成冰,冰生于水冷的水,冰化之水冷如冰……”
司马瑜听他一阵克语,甚至于直接说出了冷如冰的名字,不禁大是生疑,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厉叫道:“冷如冰怎么样了?”
相上白眼一翻,举起手中的报君知笔直对着他的指骨上敲下来,以司马瑜此刻的功力,便是钢刀也难以伤得了他,可是这相士的铁片仅只轻轻一击,却令他感到一阵澈骨的痛楚,大叫一声放开了手。
相士从容地施施离去,口中还朗声吟道:“面向东,寒夜风,盈盈一水两岸通。月将沉,星无痕,离人思妇欲断魂!切记切记!儿(去矣!”
司马瑜在惊痫中回过神来时,那相士已去得无影无踪了,只有空际还飘荡着他朗朗的歌声!
司马瑜一则心急于冷如冰的噩耗,再者也惊于那相士的身法与功力,痴痴的站在当地,竟不知如何是好!
半天之后,他才从紊乱中安定了下来,首先地推天那根上一定是位隐名的高人,而且对自己决无恶意J
否则以他那轻轻一击,即令自己疼痛难当;而没有伤及皮骨,足见他比自己高明多了,他若要杀害自己的话,只是举手之劳,然而他并没有那样做!
既然他对自己没事恶意,则他所说关于冷如冰之事,也一定不会虚假,他与自己斯磨半天,只是为了告诉自己冷姐姐的消。良!他知道冷姐姐蒙了难,又不肯多透露一点,究竟是什么居心呢?
司马瑜在心中又将相上的全部谈话从新回味了一遍,依然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可以作为进一步思索的资料!
最后他才想到相士临去时所唱的歌了,那些歌词毫无意义,为什么他要加上“切记”!
“切记”!两声招呼呢?
他本量绝顶聪明的人,冷静地想了一下,突然以手击额,连连骂自己道:“该死!该死!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哑谜都是解不开,真是杜读那么多年的书了!”
“面向东”!则背所对之处一定是“西”。“寒夜风”!因事思象是个“冷”字。“盈盈一水两岸通”!明明白白是指桥而言。“西冷桥”!这三句话已经指出地点了!“月将沉!星无痕!”是指时间,现在正是三月上旬,月流星暗,应在二更时分。“离人思妇欲断魂!”是说明冷如冰的处境,那个时候她可能会有性命之虞!”
“冷姐姐在嘉兴城中已经受到薛冬心的指点传授,功力大有进境,天山绿梅谷中守制一年,对于上清功发也大有参悟,比请自己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是谁能令她陷入危境呢?”
“冷姐姐都受制于人,我能救得了她吗?”
“对头是那一路人物呢?方今江湖中黑道已鲜有高手,正道人物又不会与冷姐姐为难脑……”
“今天那个神秘的相上也不知是什么人物,敌友难分,是敌!他怎么不加害于我!反而告诉我冷姐姐的消息!是友!他动力比我高多了,也比找早知道冷姊物下落,为什么他不出手救冷姐姐呢?”
这些错综复杂的问题在他心头—一掠过,刚刚才冷静下来的头脑中立刻又充满了紊乱……
“不管怎么样,今夜西冷桥一定要去,拚死也要救出冷姐姐,多不然的话,我就与她并骨桥下,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对薛演!因为她是方天华的女儿,我不能再爱她,对靳着红!我们的感情只在有无之间,只有冷姐姐,才是生死同命的伙伴,把一切都归诸于命吧!”
在千头万绪中,他作了个最坏的决定,然后抬起头来,背负着双手,悠悠去欣赏湖上的春光。
同时他的心情也感到了无限的平静。
西冷桥上的月夜透着份外的凄凉,纵然是蒲苇青青,荷系正钱,料峭春寒中,一声呼呀,打水道上缓缓地荡来了一艘巨访,访舱的碧纱窗上,透出了蒙蒙青光,简或也映出了人影幢幢!
司马瑜雕身在桥洞的石墩上,藏在桥技的阴影里,轻易是不会被发现的,但就是被发现了,也不会引人注意!
原来他在黄昏时,忽而灵机一动,将身上的孺衣青衫,与一个乞儿对调了一下,因以此刻敝衫蓬头,涂泥赤足,乍然一看,只不过是一个无处栖身,聊借桥下以御春寒的乞丐罢了!
巨防驶至西冷桥畔,慢慢地停住了,看那巨访的型式,气派非常豪华,好像是什么巨室富豪的游防,然而深更夜半,泊舵在这荒凉的地方,实在有点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