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第3/7页)
“无头无脑的,我上那里找你去?”
“我正在筹划,等安顿好了。我会通知你。”
于是他使走了。
虽然四爷叔有吩咐过,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下他来,但是唐烈已经摆下了话,除了用强留下他,没有别的办法,但逞强硬留,连徐荣发都拉不下脸,何况也不一定有把握。
因为在唐烈来的同时,会乐里中来了几个陌生的客人,在阿九周围的几间房子里打茶围出手很豪华,人也很客气,总数却有十数个之多,腰里硬蹦蹦,好像都带看家伙,使得徐荣发也不便硬动了。
四爷叔得知唐烈来了又走了的消息,倒是没怪谁。
他只是在沉思看,片刻后才道:“也好,这小子并没有离开上海,只不过转来转去,控制不了他的行踪而已,而且,他也展开了反击行动,三只手帮的人,已经有七八个被人当场抓住,砍掉一只手,黄炳山手下本来有二十多个小扒手,已经去掉了一半,吓得他整天躲在东洋人那里,一动也下敢动。”
徐荣发道:“是谁下的手?”
“不知道,那些小赤佬出来活动,莫名其妙地就被人盯上了,才一伸手,立刻就有人,横里插出来,当场捉个正看了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就是一斧头砍下来。照这情形看,多半是那天晚上动手的一批人。可是那些人都不属于那一帮派,看样子们想自成一股势力。”
四爷叔歪在榻上抽看鸦片,另一只手还住替他打泡的阿金的屁股上捏看,那是他心情分开朗的时候,才会不避形迹地调情,否则他正眼也不看这些女人一眼,君子不重则不咸。
四爷叔是很有威严的人。
他笑看又道:“假如唐烈他们能够在虹口搞起一股势力,倒是件好事”那可以触触东洋人的楣头,所以,我们要打听清楚一点,他们真有这个准备,我们不妨暗中帮他们一点忙:……
“唐烈终于公开露面了,他在法租界福熙路上顶下了一间门面,出租黄包车。这是一种很原始的交通工具,但是也是上海很普通的交通工具。上海虽然有电车和无轨电车,但是只行驶于几条大马路上,路线架设不到的街道小巷,完全靠这种人力车,两个车轮上架了车座。前面伸出两根。拖黄包车的多半是江北人和山东人,他们在家乡由于受到江淮和黄河的水患,外出谋生,上海就成了他们主要的集中地之一,只要有力气,谋生很容易。不过这种营生也要受到黑社会的剥削,他们必须要付出所谓的例费,才能在那个地方做生意。而且他们是光棍儿一个人来的,身无恒产,一辆车子也要几十元钱,他们买不起,只好向车行承租。车行也是黑社会把持的,租金很高,为了生活,这些苦力们只好咬看牙接受了。唐烈的车行有一百辆新车,租金很便宜,差不多只有别家车行的一半,还有提供了一项保证。租了唐烈公司的车子,不管是在那个地区做生意,都能得到保护,不受黑社会的欺凌与剥削勒索。这么优异的条件,自然能使一般靠苦力维生的黄包车夫们欢迎,一百辆的车子很快地就完全租出去了。几乎完全是虹口地区的江北帮包去了。那是许阿毛去垃来的。许阿毛是虹口拉黄包车的,他来得较早,自己已经有一辆车子了,慷慨好义,常常肯帮助同乡,人缘极好,渐渐已经占了几个地头,自己保护自己,不肯交保护费了。因为他有二十来个肯卖命的好弟兄,当地的黑社会份子也就犯不看跟他拚了,由他们去了。虹口的长记车行老板叫苏长生,当年是个混混,后来手底下有几十个兄弟,混出点名堂,在虹日立了根,开了这家车行,专门出租黄包车。他的日子过得很惬意,慢慢地手头已有起了二百辆的车子,那几十个弟兄分派出去收收例费和租金,日子也过得很好。安逸的日子使人懒散,何况苏长生又跟日本人搭好了关系,更是笃定泰山,没有再求发展。那知问题突然发生了,一夜之间,有六七十个人把车子送了回来,声明不再承租他们的车子了。第二天,他们又拉看唐烈公司的新车出来做生意。长记的人自然不甘心受损,立刻要去干涉,但是唐烈公司也有了准备,由许阿毛出头摆下了话。他讲道,这些苦朋友凭劳力赚钱不容易,绝不再受剥削,地盘例费自却日起不再受剥削,地盘例费自却日起下再缴纳,若是有人敢阻挠他们求生活,他们不惜一拚。
许阿毛带了七八个人,每人都是一把亮晃晃的斧头,这已经够吓人了,更何况还有那些租了唐烈公司车子的人,也加入支援的行列,声势更加惊人了。苏长生慌了手脚,他自己没有一拚的勇气,只好向日本人求救,直田村夫听到又是唐烈捣的鬼,十分生气。于是在第二天,将近有三十名的东洋带刀武士?在码头附近跟许阿毛等人对上了。许阿毛似乎没想到日本人也会介入,只带了七八个人出来保护他们的客户,突然见了这么一批带刀的浪人,有点慌了手脚,带入迷进了一条巷子。那知这是一条死巷,两边甜是高大的仓库,巷底也是库房,一进去就是死路,直田村夫这次是亲自指挥,哈哈大笑声中,挥众追了进去。许阿毛等人一直逃到巷底,突然,一所仓库大门开了,那几个人迅速逃入库房中,门又,关了起来。直田村夫很生气,一面喝叫开门,一面威胁地道:“八格野鹿,管仓库的是那一个,居然敢跟我们捣蛋,快把门打开,否则我们攻进去,连你一起也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