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春暮花非花 倾国岂大吏 (第7/12页)
那将军见唐宁再三邀请一个只知撒泼放赖的老叫花子,不知何故,也不敢多嘴。
唐宁心里明白,老叫花子这是在要挟他下棋呐,笑道:“好吧,事情了后晚辈陪老前辈下一整天的棋。”老叫花子头也不回道:“三天。”唐宁笑道:“三天就三天。”
老叫花子一跃而起,说是跃起,其实腿不弯,脚不抬,只将手在地上一撑,原来斜躺的身子便直直的竖将起来。丐帮弟子哄然叫好,此招乃是老叫花子生平最得意的招数。
老叫花子一挥手道:“成大,魏执法带着你的弟子,汪狗子,你们跟我走。许长老暂时代管洛阳分舵。”此刻俨然一帮帮主气概,浑无半点嬉笑散漫之色,帮众皆凛然听命。那些不是丐帮弟子的乞丐,见丐帮好副气象,个个打定主意要加入丐帮了。
那成大是洛阳分舵的舵主,汪狗子虽只是五袋弟子,却是年轻一辈可造之材,加上执法长老及其八位弟子,人虽不多,却是十分精干。唐宁将马让与老叫花子,老叫花子却不肯乘,唐宁和韦玄中只好下马陪他走路。那将军见丐帮十几人排列有序,脚下行走极快,脚步却丝毫不乱,竟是训练有素,胜过官军,不由得心中暗自佩服,从此对叫花子刮目相看。
唐宁问老叫花子为何恰在洛阳,老叫花子笑道:“花会,花会,花子大会,有吃有喝,老叫花子当然要来赶热闹了。”
一行人到达伊阙,官军已集结待发。吕元膺见居然请动了丐帮帮主,不由得信心大增,当下由那几名山棚做向导,衔枚疾进,一更时分已悄悄将叛军在山中的棚帐四面包围,布置下绳网、长枪、挠钩,静坐待命。
三更时分,前哨摸近棚帐。一通鼓响,官军齐声呐喊,杀入棚帐,放火烧棚,但见火光冲天,杀声彻云,叛军不及穿衣,便被斩杀,逃窜者落入绳网中束手就擒。偶尔有几名叛军会些武功,三人一组,分攻上中下三路,官兵以多打少,很快便就地解决。
火光中,八九名和尚从棚中窜出,这些人果然武功高强,临危不乱,在一名白胡子老僧的指挥下,打倒数名官兵,向东突围。
老叫花子等人原先见官兵剿杀叛军,如瓮中捉鳖,并未出手,此时见那些官兵不是和尚对手,便迎上前去,捉对厮杀。唐宁认出圆通,大喝一声,仗剑砍去,圆通借火光也认出此人便是在献陵被自己击伤的少年,当时未来得及再补他一掌,居然未死,今日真是冤家路窄,他知道唐宁功夫较自己相差甚远,也不以为意。韦玄中担心唐宁,持剑夹攻,另一名华山弟子也来助阵。
待得唐宁一出手,与那日献陵时相比,对剑法的熟练与领悟不知上了几层台阶。
那圆通甚是吃惊,想不到这少年功夫大进,不敢小觑,冷笑道:“小子,你不是不承认是太乙门弟子么?如何又使这白云剑法?”
唐宁认真道:“使白云剑法又未必便是太乙门弟子。”圆通也没心情与他磨牙,以一敌三,还可应付得来,但抬眼望去,叛军已经被官军捕杀大半,败局已定,心中便存着逃逸的念头,暗中寻找机会。
那指挥叛军的白胡子老僧名唤圆净,已有八十多岁,身手依然矫健,一面格杀官军,一面呼喝众人进退,飞箭到了他跟前,吃他袖风一扫,便偏到一旁,伤他不得。老叫花子叫一声妙也,上前与那圆净接战。这边魏执法抵住圆空,成大迎住圆明,那小一辈的方知、方觉、方悟、方生等被华山派和丐帮弟子围住。
吕元膺已指挥官军将叛军尽数捕获,四面团团围定,呐喊助威。
那些和尚虽知败局已定,仍奋力抵挡,一招一式竟大似少林武功。老叫花子与圆净乃是双方首领,一面接战,另一面也留心场中变化。那圆净使的是少林金刚掌,掌掌势大力沉,若被他击中,必然筋断骨裂,只是如此斗法,必然大耗内力。老叫花子却不与他斗力,身如飞燕,四面翻飞,只是将圆净缠住不放,由他耗费内力。
那边圆空使一柄禅杖,以伏魔杖法与丐帮执法长老的六丁开山鞭法斗个旗鼓相当,二人都是硬碰硬的打法,兵刃相交,火花迸溅,怒目圆睁,呼喝如雷。圆明虽使双手迎战成大的一对钢刀,却略占上风,只是叛军已全军覆没,圆明身处重围,自然气怯一些,此消彼长,一时也分不出胜负。圆通迎战唐宁等三人,显然未尽全力,只有方字辈的五名和尚被华山丐帮十二名弟子合围,虽结成五行阵奋力抵挡,被攻破只在早晚之间。
吕元膺自然看不出武功高下,只见一众人翻来滚去,个个勇武,心道今日真是侥幸,若非一众江湖义士相助,只怕会遭大败,那老僧一步杀一人,连杀了我十数名官兵,实在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