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长谷一夫那对沉滞的眸子转动了一下,好象又着穿了他心中的思想,微微一笑道:“城主请放心好了,举世之间,只有瞎子才能说出那个秘密,只有城主才会了解瞎子说的是什么。”

南宫一雄忍不住一叹,知道他在暗示愿意保持着这个秘密,乃微带感激地道:“谢谢先生,在下深感与先生相见过晚,而且偏偏又在这么一个情形下相见……”

长谷一夫端剑肃声道:“瞎子请教城主其余精招,但不知城主可肯先示一点端的。”

比剑之前,请人先说明一下将要出的变化情形,这个要求似乎很不合理。

然而南宫一雄居然道:“在下撤以“海阔天空”与“海纳百川”两招请教,前一招是纯粹攻式,第二招则攻守兼具……”

长谷一夫思索片刻道:“海阔鱼跃,天空鸟飞,顾名思意,瞎子倒要慎重一点,请城主发招吧。”

南宫一雄先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把剑居中推出,划开一片剑网,挟看无比的劲气罩了上去。

长谷一夫这次不再固守了,撩起长剑,剑尖幻出十数点银星,在重重的剑网中上下左右,分向四处冲击。

但闻一串钉钉的脆响,那是银星撞在剑网上被弹击回来的声音。

长谷一夫的剑招后起先发,然而竟无法冲破那重重剑网的包围,而南宫一雄的剑网却越收越小了。

正当那剑网收到快要接触到长谷一夫身上时,他猛地又刺出一剑,那是很奇怪的一次冲击,他放弃了身上所有要害空门,竟然把剑攻击力量集中的顶门上撞去。

叮当一声响后,接着一片嘶嘶轻响。

长谷一夫终于突出了那片剑网,飘身退至六七尺外,喘息不止,身上那件宽大的外衣已被到气割裂成丝丝碎缕,而肌肤却不带一点伤痕……看的人又呆住了。

南宫一雄攻得太妙,长谷一夫脱得尤妙。

虽然他在脱身时,无法保全自己的外衣,被迫身的剑气割得粉碎,但是那些剑气也只能及于他的外衣之上。

每一处割痕上只再进一分,就足以伤到他的肌肤。而南宫一雄的手下也没有留情,每一次追击都是尽力的。就是以那一分之差而伤不了他。

长谷一夫摇身一抖,将那些布缕都摇落地上,露出瘦骨磷峋的身体与枯瘦的双腿。

扶桑剑土的衣服很简单,除了一袭外衣,就只有围腰一幅白布包及小腹,由胯下兜了回去,遮住下阴。

这个形相很狼狈,云夫凤是个已婚少妇,还比较好一点,南宫玉梅却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一眼。

长谷一夫却毫无所谓,只是摇头叹道:“厉害!厉害!城主乃瞎子此生所遇之最佳剑手,海阔天空,几乎为城主一网包容……”

南宫一雄听出他是真心赞美,却也忍不住睑上一红,叹了一声道:“先生说得太客气了,在下那一网虽然围得广,却仍网不住先生。”

长谷一夫肃然道:“由此足见城主心术仁慈,居然在剑式时网开一面,瞎子才幸免一死。”

南宫一雄摇摇头道:“先生不必把话说得如此好听,在下那一处空隙并非故意留出来的,只是力不足以补缺之道!由此已伏见天心,瞎子敬求赐教下一招。”

南宫一雄连施两招,心中对这个盲人剑客已起了一种莫大的敬意,因此举剑沉吟,良久不语不发。

长谷一夫静候有倾,才又启唇道:“海纳百川,内容很大,城主的下招定当更为惊绝。”

南宫一雄又等了很久,才肃容道:“先生请容在下作一番交代,因为下一招……”

长谷一夫立刻道:“瞎子早知下招将是我生死关头,瞎子准备了很久的一式回招再也无法保留住了,胜负存亡,当凭此一决。”

南宫一雄点点头道:“是的,在下与先生动手很久,对先生之剑法多少也有点了解,因此不得不预先将来了之事作一番安排。”

长谷一夫肃然一拜道:“城主请!”

南宫一雄神态默然地对宗仪一揖道:“老哥哥,小弟一向眼拙,竟不知老哥哥是前辈英侠素衣郎君之化身,幸好小弟对老哥哥一直很尊敬,间或偶而失礼之处,也请老哥哥多多见谅……”

宗仪莫名其妙地道:“城主何以对老朽突然客气起来了?”

南宫一雄轻轻一叹道:“老哥哥隐姓埋名,自然别有隐衷,小弟也不敢多问,只求老哥哥日后在江湖上以真正身份出现片刻,对一些江湖朋友将小弟之为人略加解说,小弟另备一函,交犬子保存,小弟在函中对折辱各大门派之举用心何在,说得很清楚,以老哥哥的身分、名望,遍访各派掌门人一定可以获得谅解。”

宗仪犹自不解,南宫一雄已对南宫少雄道:“畜生!你还站在这儿干吗,快陪宗老前辈到我指定的地方去,应该做什么,你不再需要我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