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7/26页)

杨岸叹了口气:“大年,我知道你拿得出,但是这究竟不是笔小数目,你媳妇那儿……

杨大年道:“叔叔放心,这就是您侄儿媳妇的意思,她多承您各位的帮忙,保全了身家,没被妙贞观的人给坑进去,心里对您万分的感激,一直想报答您一番,可也知道您身上是尽不上心的,所以趁着兰姑的事情上尽点心,我来的时候,是她把摺子交给我的,在相洲的两家银号,四家生意,总数是十四万五千两多,叫我别小气,放开手来花。”

杨岸道:“侄儿媳妇倒也能干,生意居然做到我们家乡来了。”

杨大年一笑道:“这些地方,她倒是颇有算计,她说百丈大树根上起,不管我们在别处的生意做得再大,老根总是在湖州,总要留点底子,作个退路,这儿的生计是她私下经营的,我根本不知道,这次她感愧并作,一起交了出来。”

杨岸道:“她倒算是个有心人,那更不能动她的。”

杨大年道:“叔叔,就让她尽点心吧,她说得好,如果不是大家拉她一把,由着她沉溺下去,别说是家财了,恐怕还会把她娘家也拖得家破人亡。”

杨岸道:“就算她自己不慎,她已是出嫁的妇人,怎么也牵连不到她的娘家去。”

杨大年低声道:“叔叔,对您不必瞒了。她除了自己跟妙真走得勤外,她娘家的嫂嫂,她自己的姊妹,都被妙真勾上了,幸亏事情是犯在咱们手里,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杨岸道:“原来如此呀,这个妙真确实是该死了。”

杨大年道:“其实真正该感谢的是意哥,若不是她认识李头儿,把事情先压了下来,要落在别人手中,也是够我们受的,那些公人们都是黑透了心的,捏住了这个把柄,不时来开口,三千五千的,永无宁日。”

杨岸道:“他们敢,除非不要脑袋了。”

杨大年苦笑道:“叔叔,您可以不怕他们,小侄可没这么轻松,您杀了人放手一走了之,小侄却是有家有业的,再说您侄儿媳妇的娘家,更背累不起,所以这件事,她是着实感激。”

“那也该谢谢意哥才对,怎么谢到我头上了?”

杨大年道:“意哥究竟是个女孩子,小侄以为人情仍在您身上比较好。”

杨岸不解地道:“这是怎么说?”

杨大年道:“虽然事情摆平了下来,可是我那大舅老爷的为人我很清楚,这多少是个把柄,捏在人家手中总是不太舒服,落在您身上,他不敢怎么样,因为您是江湖上响叮当的大豪杰,他们巴结还唯恐不及,不敢再动歪脑筋,在意哥身上,就很难说了。”

杨岸将眼一瞪道:“那又能如何?”

杨大年道:“叔叔,侄儿因为您是自己人才说老实话,您别生气呀,话说回来,如果有人掌握住我一家的生死存亡,侄儿我也同样地不得安心的。”

杨岸平静了下来,杨大年继续道:“假如对方只是一个像意哥那样的弱女子,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叫她永远开不了口。”

“他们敢杀人吗?”

杨大年道:“他们不会自己动手,但是买个凶手前去却是很容易的事。”

“那除非把我们都宰了,否则有他受的。”

杨大年道:“他们如果要买凶灭口,一定做得很秘密,牵连的人那么多,您又知道是谁呢,再说就算您事后调查出主使人了,再为意哥报了仇,意哥那条命已经送掉了,那是再也弥补不回的了。”

杨岸呆了呆道:“想不到人心会这么险恶。”

杨大年道:“当然,小侄只是想到有此可能,所以事先跟李头儿商量好,把事情落到您的头上,说您为了卫护小侄,才商请李头儿多方掩饰的。”

李大成一直在旁边不说话,听到这里,才忍不住道:“杨大掌柜的顾虑还真对,妙贞观是黄巾馀孽,而朝廷早有明令,黄巾馀孽是以叛逆论处的,谁沾上了就是满门抄斩,这关系太大了,无怪乎那些人个个心惊肉跳的,看来还是大先生担起这担子的好,他们可不敢碰您!”

杨大年道:“莫非已经有人对谭姑娘起疑了?”

李大成道:“那倒没有,目前根本没人知道有谭姑娘牵涉其中,只有太守赵大人知悉内情,我本来还在奇怪,赵大人为什么叫我送一笔钱财来给谭姑娘,叫她不要再回长沙,现在听了杨大掌柜的推测,才明白了其中原因,事情若是少有泄露,那真是危险得很。”

杨岸道:“太守又派你送钱来了?”

李大成笑笑道:“说起来是慷他人之慨,钱不是他的,是妙贞观中的一批值钱的细软,我怕公人们在搜查时手脚不乾净,预先包了起来,以证物入库,现在案子已经不了了之,这包证物也就不必公开了,太守大人叫我送给谭姑娘,作为补助她的生活,附带的条件,就是叫她短时间内不要回到长沙去。”